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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他们时,季楠伸长手,下巴磕在牧归璨的肩膀上,从前面拿了两个餐盘。牧归璨回过头,季楠对他说:“我去打饭,你去拿筷子。”</p>
  牧归璨抿起嘴唇,强装镇定,面上看着依旧那么冷淡,他点了点头,去拿筷子了。</p>
  今天的例汤是番茄蛋汤,牧归璨不喜欢吃番茄,就只拿了一碗给季楠。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牧归璨把筷子递给季楠,季楠接过筷子,笑道:“我好久没和你在学校里吃饭了。”</p>
  牧归璨低下头,夹了一块糖醋肉,咬了一口,没有说话。</p>
  放学的时候,季楠推掉了几个同学的篮球邀约,“我就不去打篮球了,我晚上还有事、”</p>
  “你什么事啊?中午晚上都没时间。”</p>
  “我得好好用功了,晚上去补课。”</p>
  季楠这么说着,几个同学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诧异地看着他,“你好好用功?”</p>
  季楠翘起嘴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p>
  他站起来,拿起没什么重量的背包甩在背后,单手插在校裤口袋里,一手抱着滑板,慢吞吞地走到门口,对还在整理书包的牧归璨喊道:“璨璨,走了。”</p>
  他们分班后,彼此都未和对方说过话,大家还以为季楠和牧归璨不认识,此刻听到季楠对牧归璨的称呼,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看向牧归璨。</p>
  学霸依旧是淡定从容高冷的样子,把试卷一张张叠好放进书包里,他拎着包走到门口。季楠就替他把书包给拿了过去,肩膀上一边一个背包,刚刚好。</p>
  走出教室有一段距离了,牧归璨忍不住道:“以后不要叫我璨璨。”</p>
  季楠一愣,随即笑着扑上去,扎在牧归璨的耳边问:“为什么不能叫你璨璨?”</p>
  “不准就是不准。”牧归璨把他推开,可他却像是牛皮糖,又贴了过来。</p>
  “我偏不,我就要叫,璨璨……璨璨……我的璨璨。”季楠哼哼着。牧归璨听到最后四个字,心里猛地缩紧,他快步往前走,企图把身后这个恼人的家伙给甩掉。</p>
  “璨璨,你等等我。”季楠把滑板放下来,轻轻一踩就滑到了牧归璨身前。</p>
  牧归璨冷着脸,“你挡我路做什么?”</p>
  季楠忍着笑,指着另外一头,“璨璨,你走反了。”</p>
  牧归璨愣怔,立刻反应过来,扭头往另一头走去。两个人来到公交车站上,季楠抱起滑板,站在牧归璨身边。车站上的显示屏放着百事可乐的广告,轻快的音乐充斥在耳边,季楠的身体往牧归璨这头靠近。他侧过头,就能看到璨璨浓密的长睫毛,弧形的眼睑总让觉得楚楚可怜。</p>
  这样的脸,就算再如何摆出冷漠的表情,季楠也感觉不到丝毫被冷落,更像是看着一只骄傲的小天鹅在和自己闹别扭一样。</p>
  他对牧归璨说:“璨璨,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保证不在别人面前喊你小名,这个称呼我就偷偷地喊好不好?”</p>
  牧归璨撇过头,耳根子微微红着。季楠凑到他耳边,又问了好几遍好不好。</p>
  牧归璨被弄烦了,扭过头来,他们互相对视,相隔不过两厘米,下一秒就是嘴唇能碰到的程度。牧归璨猛地一惊,往后退,季楠抓住他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拉。</p>
  牧归璨的头撞在季楠的胸口,他听到季楠的心跳还有对方的声音,“小心些,别摔了。”</p>
  是牧归璨先撇开了眼,可能是,察觉到了喜欢,就会胆怯。</p>
  他心里害怕,害怕说出口后,季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毕竟他从来都不是讨喜的人,讨厌他的人有很多,那些学校里背后的议论他都听得到,说他清高说他假的屡屡皆是,他不会在意那些人,可却很在意季楠。</p>
  公交车来了,季楠先一步上去,然后转身朝牧归璨伸出手。</p>
  牧归璨仰起头,看到他脸上的笑,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明媚了起来。他握住季楠的手,轻轻一拉,上了车。</p>
  公交车里人不多,他们找了位置坐下。牧归璨靠在窗口,看着外面发呆。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他的头不由自主往一侧倒去,就快撞到时,左耳被季楠的手掌轻轻围住,他的脑袋被按到了季楠的肩头,轻晃一下,然后贴紧。</p>
  季楠的声音在他发顶响起,“想什么呢?”</p>
  牧归璨眨了眨眼,想要起来,却又被摁住,他只好说:“没想什么。”</p>
  “都快撞到玻璃上了。”季楠嘀咕了一句,才慢慢放开了他。</p>
  牧归璨在心里发出一声感叹,像是天鹅被掐住了脖子最后的一声嘶哑,他对自己说,别挣扎了,死就死吧,死在季楠的所有好里头。</p>
  他其实并非表面上看着那么勤奋,他是个很懒很懒的人,书上的内容看一遍就不会再去看第二遍,有时候做题,不想写过程,直接写下答案,喜欢吃果冻喝酸奶,一样的牌子十几年都没变过,买不到那个牌子了,宁愿再也不吃,也不想再去尝试。所以当他喜欢上一个人,那就是很长很长的一次喜欢,一辈子那么长,永远不会改变。</p>
  季楠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某个瞬间的惊鸿一瞥便能被迸发出的闪耀所折服的人。他好喜欢季楠,那种疯狂的不能言明的喜欢,他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占有欲,想要控制住季楠,想要让他只看着自己。</p>
  大概就是这种改变,让牧归璨逐渐感觉到了吃力。</p>
  车子到站了,季楠站了起来,自然而然地拉住牧归璨的手,牵着他往下走,牧归璨低着头跟在他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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