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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言抬起脚丫子,狠狠踹了霍白衍的膝盖一脚,凶巴巴地低吼:“还不快去接你的电话,烦人。”</p>
  罪魁祸首是电话,霍白衍搞清楚了,起身将被扔在角落里,响个不停地手机捡起来。</p>
  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之后,他的眼神暗了暗,转身去了院子里接电话。</p>
  黎言偏头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成一团,心里天人交战。</p>
  他不想霍白衍回去和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儿一起过年,可又觉得似乎自己太自私了,自己不喜欢,也不能强迫霍白衍不管顾自己的亲爷爷。</p>
  他绞着手指,低垂着脑袋,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津津有味的看电视,像是在谴责自己。</p>
  黎言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圆滚滚地裹得像球,脚上还穿着一个一双灰白色的兔耳朵拖鞋,是霍白衍买的,非要说他穿着好看,</p>
  刚开始黎言可嫌弃了,后来穿上之后发现,拖鞋又暖和又软,便接受了这双“丑丑”的兔耳朵拖鞋。</p>
  他坐在沙发上晃晃被羽绒服遮了大半的小短腿,斜面上的兔耳朵晃了晃,没听到脚步声,便已经被男人从身后抱在了怀里。</p>
  还好霍白衍的手臂够长,哪怕黎言揣了八个月的崽崽,他也可以将人圈在怀中。</p>
  “言言,难过要说出来,自己憋着是不好的行为,知道吗?”霍白衍捏着他泛红的耳朵教训道。</p>
  “那……”浓密的长睫毛轻颤着,黎言抓着霍白衍的手指,嗫嚅道:“你可以不回家过年吗?”</p>
  “傻!”霍白衍刮了下他的鼻子,贴着他的脸颊说:“我这不已经在家里了?我就一个家,除了这儿,我能回哪儿去?”</p>
  黎言失落的情绪一下子扬起来,耷拉的眼皮也精神起来,他眨了眨眼睛,欣喜的偏头,柔软的唇瓣蹭着霍白衍的脸庞扫过,凑近他的耳朵说:“你可以回去看你爷爷,但我不去,我也不想和他一起过年。”</p>
  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黎言也不难过了。不管霍白衍回不回去,他都不会阻止。</p>
  “言言,你看,把心里想的事说出来,也不难,对吧?”自从养着这个小孩儿之后,霍白衍的耐心扩大了十倍不止,哄人的经验也一天比一天丰富。</p>
  “宝贝儿,我不回去。”霍白衍把他微凉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举到唇边亲了亲他的手,“做错的人还没有道歉,我们也不能轻易原谅。”</p>
  黎言看着霍白衍的深邃的眼瞳,抿了抿唇角,小心翼翼地问:“那如果是我犯了错……”</p>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白衍打断了,“我的宝贝儿从来不会犯错,就算做错了事,也是别人的责任,与你无关。”</p>
  “……”黎言眨了眨眼睛,傻兮兮地笑起来。开心地抱住霍白衍的脖子,主动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p>
  不知何时走出厨房的黎爷爷,站在一旁听得直摇头。</p>
  护短也不是这么个护法儿啊,这不是溺爱嘛,不可取,不可取。</p>
  年夜饭吃完,黎爷爷撑不住,早早地就睡了。</p>
  黎言的脾气突然倔起来,非要等着跨年。</p>
  拿他没办法,只能纵容。客厅的沙发上,霍白衍将小孩儿抱在怀里,时不时隔着厚厚的羊绒毯子摸摸他的肚子,隔几分钟就要问他一次,难不难受。</p>
  一开始,黎言还乖乖地回答,后来被问得烦了,直接甩给唠叨的男人一个白眼,“你别吵,烦人!”</p>
  电视机的节目不太好看,黎言又想要等着跨年,为了能够赶走瞌睡虫,他开始折腾身边的男人。</p>
  在霍白衍的怀里滚来滚去,滚了一阵子之后,黎言又开始玩儿他的五官,一会儿捏捏他的耳朵,一会儿揉揉他的鼻子,一会儿又咬他的下巴。</p>
  霍白衍被怀里的小孩儿当成了打发时间的玩具,着实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无奈不已。</p>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他的下巴上已经多了好几个牙印。</p>
  黎言磨磨牙齿,准备朝他的喉结进攻。</p>
  霍白衍忍不下去了,捏住小孩儿的下巴,直接亲了上去。</p>
  黎言瞪大了眼睛,瞬间乖了下来。</p>
  十二点整,远处烟花绚烂,映照着漫天繁星。</p>
  新的一年来临。</p>
  璀璨的灯光,倒映进屋子里。</p>
  沙发上,霍白衍将养了近一年的小孩儿圈在怀里,温柔且深情。</p>
  黎言瞪大的眼瞳里,闪烁着烟火的亮光,倒映出男人冷峻的眉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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