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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方栖宁微笑道,“过来长长见识的。”</p>
  爱美之心人恒有之,面对外形不错的人,谁都愿意对其笑脸相迎。小刘仔仔细细端详了他几秒钟,感慨道:“我刚见着你还以为是哪个男艺人,凑近看才确认不是。”</p>
  方栖宁好奇道:“怎么确认的?”</p>
  第55章thetruth·07</p>
  小刘莞尔,指了指自己的脸,笑道:“都不戴口罩了,哪有艺人不上妆就敢这么出门的?”</p>
  “啊,”方栖宁一笑,拿自己打趣道,“看来下次我得做个全套美容再出门,说不定还能冒充大明星。”</p>
  话音刚落,方栖宁余光一定,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迅速闪到演技为负男三号身后,躲避用意显露无疑。</p>
  隔着半场的工作人员,再加上他现在只露出来半张脸,方栖宁眯起眼睛也没能看清楚他的长相。但他却多留了个心眼,在与小刘胡天侃地时,分了一二探视的目光过去。</p>
  果不其然,鸭舌帽男人又往他的方向多看了好几眼。</p>
  听她伶俐口齿对场上忙碌状况讲述了一圈,方栖宁搞清楚了她们剧组的基本配置,咂舌道:“原来这算人少的。”</p>
  “不应该呀,陆老师和你关系好,他没和你说过吗,”小刘丢掉喝光的纸杯,“像我们组里咖最大的言元,他经纪人没跟,就带了一个助理,化妆师也是剧组聘的。这就裁掉许多人了,再加上导演亲力亲为,顺拍也没分ab组,几乎比正常剧组少了一半人。”</p>
  方栖宁无意瞥到左右各两个助理伺候着的男三号,和小刘对视一眼,各自撇开了脸。</p>
  闲谈莫论人非是生存基本准则,小刘迅速转移话题道:“陆老师怎么把你一个人撇下啦?”</p>
  “他去找剧组的编剧了。”方栖宁老实答道。</p>
  这个他是知道的,一般都是大编剧写好轮廓框架,手底下会带几个新入行的年轻人一起工作。陆岸极少跟组,跟组的大部分都是在剧组兼任其他工作,或者说有意学习的学生。</p>
  “这样啊,”小刘刚准备说什么,另个场务隔着老远催她过去,她吐了吐舌头,“不说啦,我去忙了,拜拜!”</p>
  不到下午四点,地面上映照的白光延伸地带还算宽裕。女孩利落起身,方栖宁的视线立即从她身上离开,借助年轻女孩身形的遮掩,追着鸭舌帽男子而去。</p>
  时间难追,方栖宁分秒必争地顺着墙体往前走,鸭舌帽男人也同样压低了帽子,往片场不起眼的角落奔去。</p>
  由于背景设定,取景地在一所废旧工厂,片场刻意制造出混乱的效果,头十个宽宽大大的纸箱摞在一起,布满了呛人的飞灰。</p>
  前面的男人脚步一顿,警惕地张望一番,又回过头往纸箱后面拐去。</p>
  方栖宁往后退了几步,从另一侧绕了过去,藏身于庞大的机械车床之后。他一点也不嫌地上脏,压低了脊背,蹑手蹑脚坐了下来。</p>
  鸭舌帽男人刚沿着后面的几架车床巡视了一圈,不料有人刚好打着时间差赶到他身后。他恍然不觉危险,倚在纸箱后面,一手扶着边缘的纸板,生怕颤颤巍巍的纸箱子砸下来将他埋在里面。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p>
  方栖宁飞速将手机调成静音,再一次试图辨认男人的面容。扁而长的帽檐死死卡住他的眼睛,依旧是半张脸,但距离比之前近了许多,唯一多了一条的信息就是——</p>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p>
  脸皮沟壑丛生,夹杂着几粒黑黢黢的斑点,约莫五十来岁的模样。</p>
  “喂,对,仇先生,是我。”中年男人将嗓音压成一线,毕恭毕敬地和电话另一头的人问好。</p>
  ——仇先生。</p>
  车床后的方栖宁抿紧了嘴唇,仇不是王张李陈那样的大姓氏,而据他所认识的,只有一个姓仇的人。</p>
  “我在外地跟剧组,刚刚在组里看到一个人长得非常像方二少。啊?百分之八十确定,我没敢凑近看,好的好的,我确认之后再给您回复。”</p>
  男人挂断电话,四下张望后猫着腰往前走,握在掌心的手机还没来及放回口袋,忽然间从手中脱落。</p>
  他立刻转过身怒目而视:“谁!”</p>
  方栖宁单手扯下他头上的帽子,阴森森的眼神对上中年男人愠怒的神情。屏幕尚未自动锁定,他准确地按开通话记录,列在最上方的一条显示着“仇特助,通话时长51秒”。</p>
  “李叔,你看我是谁?”方栖宁平静地看着他家过去的佣人,为了避免没有必要的推搡,他已经提前扼住了中年男人的脖颈。</p>
  老李膝盖发软,两腿打滑,眼睛上下挪动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是先看方栖宁愈发瘦削成熟的脸,还是他手里头攥着的手机屏幕。</p>
  “方……表少爷,您怎么会在这儿,几年没见到您了,过得还好吧?”</p>
  休息十五分钟限时到期,导演蕴着压抑不满的cut声频频响起,总归比先前的频率要渐少许多。剧组重新运作起来,暂时没有人注意到高高堆起的纸箱后立了两个狭路相逢的旧相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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