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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问我很抗拒舞台吗,我点点头。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下每一双眼睛都是她,盯得我反胃。我化妆时余光看到的是她,人群中擦肩而过的是她,睡觉前闭眼闪过的也是她。</p>
  我睡不着觉,因为总觉得她偷偷进来坐在床头看我,那双饱含了埋怨的眼神久久凝视着,让我不寒而栗。我假装睡熟不敢翻身,我知道她在那里;我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可我知道她在那里;我猛然坐起开灯,什么都没有,可我知道她在那里,可能是窗口,可能是门外。</p>
  她是我拔不掉的智齿,如影随形,在任意时段发作折磨我。我不得安宁辗转反侧,张开嘴给人展示,可这时她又变的温顺无害。</p>
  只有我知道,舌头能舔到的位置藏了一颗隐秘的炸弹,即使拆了它也就这个空位。</p>
  “未未啊,睡了吗?”她总会在十点半打来电话,我只有接这一个选项。倘若我已经睡着或故意不接她就会一直打,然后这个电话就会打到林玖那里,再打给徐晨,再打给经纪人,甚至再往上……</p>
  我没想过死,但我想出场车祸,让我这辈子再也跳不了舞,然后躺在床上看她会是什么表情。</p>
  “可你向我们求助了,你是不是还想跳舞呢?”李姐问我,我说不知道。</p>
  假如我退出,风暴怎么办?他们已经被我害的很惨了。还有为我说话的人,我清楚现在但凡是为我说话的人都被骂的狗血淋头,这样沉重的爱我真的值得吗?</p>
  我是抓着根稻草的溺水者,在挣扎与否上陷入纠结。</p>
  小基佬写的信我打印了,字不说多好看,但很整齐清秀,于是我把把最后一句“努力加餐饭”剪下来贴在了茶几上。</p>
  虽然总嫌弃他,但和他聊天的时候我很轻松。小基佬说我们见过,可我早忘了他长什么样,就记得个子不高。他上次不小心给我拨了个电话,我又不小心的接了,通话时间没15秒,就听了个“喂对不起打错了”。</p>
  他的声音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是妖里妖气的那种,结果不是,听起来脆脆的,像个拘谨的乖学生。后来我们又通了两次电话,这个小基佬平时打字骚话一套一套的,一开麦就老实,搞的我以为网聊诈骗换人呢。</p>
  “喂,臭直男,打电话干嘛……”今晚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一样,鼻音很重,软的跟棉花糖似的,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咋了。</p>
  我说没事,无聊,不想听我说话就挂了。</p>
  “别啊,想听的,你说话声音像殷未。”他今天说话慢吞吞的,每个字都粘在一起,听起来不太清醒的样子。</p>
  “这么晚了你是睡不着吗?”他问,我说是,他也不需要我回话,自己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话,“我感冒了,去看电影空调太猛了……唉,我每个夏天都要感冒。”</p>
  我关上了灯,就躺着听他讲话,偶尔插嘴,无非就是他朋友的趣事还有狗。</p>
  “……我吃了感冒药才躺床上的,可能,有点犯困……我今天……”他停下来很委屈的哼哼了两声,“我好难过啊,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老说我哥哥……”</p>
  “说什么?”</p>
  “我…我,不告诉你……你也欺负殷未来着,你,你不要欺负他……”他看来已经意识不太清醒,说话声越来越小,“你和他说……”</p>
  “说什么?”</p>
  “说……说不要上网,我永远喜欢他……”</p>
  “……嗯。”</p>
  “……”那边除了偶尔的翻身再没有其他声响,小基佬估计已经失去意识睡着了。</p>
  我没挂电话,听着听筒里平稳的呼吸声,这个屋子里有两个人,我就能安心睡了。至少睡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不是她,而是一句口齿不清的喜欢。</p>
  “睡了,晚安。”</p>
  第22章</p>
  殷未前妻:为什么我们打了八个多小时电话??</p>
  殷未前妻:天呐我睡着了你怎么没挂啊![哭]</p>
  because:我也睡着了</p>
  because:早上还叫你来着,你说醒了</p>
  殷未前妻:?</p>
  殷未前妻:为什么我没有这段记忆?</p>
  because:睡傻了吧</p>
  殷未前妻:我昨天有打呼噜吗[哭]</p>
  because:你说梦话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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