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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啊,我妈妈不是吗?”提起金觅,这一刻的金钦温柔到了极致,眉眼都垂了下来,透着无可奈何的伤感,他重复了一遍,“我妈妈,不是吗?”</p>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不会在安乐死决定书上签字的。”</p>
  “你都答应了。”</p>
  “我答应的是放弃治疗和死亡,而且我已经签完一份了。”</p>
  每次聊起这个话题,没说几句,奥河总会找个由头出去逛几圈。</p>
  今天也是,他碰了碰金钦的脸颊,取出塞在金钦和窗台间的外套,把人抱回床上:“我出去聊会儿天。”</p>
  说是聊天,奥河的聊天对象总是不同,他是遇到谁就和谁说会儿话,今天上岗的是a2。</p>
  a2今天没画眼线,圆眼睛透着稚气,这是他长相上的缺陷,扮狠都没用,他拿手遮了下眼睛:“又怎么了?”</p>
  “金钦啊,还能是什么事。”</p>
  听出奥河语气里的小小抱怨,a2熟练地从烟盒里抽出支烟:“王八蛋。”</p>
  “不是。”奥河摇头,“他最近很乖。”</p>
  “他在哄着你。”</p>
  “金钦年轻时什么样?”</p>
  a2认为金钦现在也很年轻,在回答问题前,他先纠正了一遍:“再年轻一点时是什么样?”</p>
  他抬起头,在云间找起了月亮:“最早的时候,镕和主骨骼适配时他都不去,好像谁都入不了他的眼,偏偏有个做妓女的妈。又过了几年,他动了几次手,杀了几个人,彻底坏了金觅的生意,也就从这会儿起,顽固派和方修盛都盯上了他。”</p>
  “他胆子很大,不论多难的事,也不论代价多大,想做就去做了。”</p>
  奥河听着,有些事他听说过,有些事他经历过,有些事他也是第一次听。</p>
  a2叹了口气,嘴前迅速呵出了一团白雾,他吹了口气,驱走雾气:“他还有个怪癖,自己就是做机器人的,家里却不允许有任何机器人,再智障的都不行。唯一一次破例,是有人想杀他,房子都炸毁了小半,他就那么站在门口,顶着所有镜头,等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杀他的人就死了,死于同样的家用机器人爆炸。”</p>
  “睚眦必报,除了方修盛,谁也拿他没办法。就连方修盛,这次不也是被他坑了吗?”</p>
  “那他和方修盛呢?”奥河问。</p>
  “和方修盛?”a2把烟头碾灭,鼓了下脸颊,没说什么,“金钦走到今天,罪魁祸首是他自己。旁人什么都没有就自己去挣,他什么都没有,就成了个不穿鞋的。”</p>
  奥河说:“他让我签死亡通知书。”</p>
  a2看了他一眼:“他还能有什么?除了钱,他也就剩这条命了,最重要的、唯一剩下的,也只能给你。”</p>
  “a2,”没被“最重要”触动,奥河有些兴奋地抬了抬烟头,“我们赌一把吧,五百,只需要两三分钟,我就能让他放弃去死。”</p>
  “五千。”看奥河面露难色,a2都纳闷了,“你连五千都存不住?求你了,和我赌吧,你赢了我给你五千,我赢了……我给你出钱葬了金钦。”</p>
  奥河和他击了下拳,言简意赅:“大慈善家。”</p>
  和金钦说话时,奥河语气没什么大的波动,就是在陈述事实:“狠话放得动听,你有一万种方法去死,也有一万种方法等在身后要人找不到你的尸体。毁自己的尸灭自己的迹都在所不惜,你这么不怕,那你现在怕什么?”</p>
  金钦沉默地着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很慢很慢地眨眼,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压根没听明白。</p>
  奥河说:“我知道,因为你重新拥有了,所以你怕再失去。”</p>
  这次金钦回得很快:“别给自己脸上贴金。”</p>
  “没有哦。”奥河抬起他的手,耐心地让两人十指交缠,“不得不说,我说得简直太对了,因为你重新拥有了全部,哪怕只有我。”</p>
  金钦最近确实在哄着奥河,他很快点了点头,认可道:“是。”</p>
  雨淅淅沥沥,像是永远都下不完一样。</p>
  金钦摸了摸奥河的脸,提起件不相关的事:“里卡基地分到的清单涉及两个问题,一是移交杀害李勤的凶手,二是交还金钦。”</p>
  “就是要n99和你,我知道。”奥河甚至补充了一句,“要你们的命。”</p>
  金钦现在真的觉得冷了,他往奥河身上靠了靠,为了靠得更舒服,干脆摘掉了眼镜:“是要我的命。随便怎样治好我的脑袋,胡乱塞些脏东西进去,让我不是我,落城区的人很坏。”</p>
  “你也是落城区的人,也很坏。”奥河拿被子裹住两人,“所以做手术吧,在里卡做,如果真的不行,如果做完还是不想活,我亲自杀你。”</p>
  金钦好像点了头,奥河觉得这件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抬了下胳膊:“不过做手术前,你得修好我的左手,除了你,没人能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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