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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野,”林烝沉稳地说,“阿野,桑秦是桑秦,你是你,我说过了,不要用他的错误折磨你自己。看过了就看过了……不用你动手,我就会把他……”</p>
  “是!”桑野暴躁地打断他,“他腌臜!他丑陋!他不配!可他是我爸!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希望我从来不是他的儿子!我希望他去死!我希望我没有出生过!他们生小孩之前不要学怎么当一个爹的吗!恶心!恶心!恶心!”</p>
  “是他!把我妈从我外公身边带走!然后背叛她去找了自己所谓的‘真爱’!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卖!他把我妈当什么!他把我当什么!同妻吗!同妻生的小孩吗!恶心!”桑野咬着牙齿牙龈咬酸,狠狠抹了一下眼泪。</p>
  林烝趁着他擦眼的时候上前,立刻又被桑野喝住:“别过来!”</p>
  北风“呼——”一声把未凋的树叶搅得乱响,像二十年前夏天里教职工大院廊下的乱响的风铃。</p>
  “对不起……对不起……”桑野捂住脸,从指缝里露出失去神采的眼睛。</p>
  烟落在地上被风吹得滚动,熄灭在瓷砖上吐了生前最后一口青烟。</p>
  林烝心里痛极:“阿野……有什么话你先从阳台上下来,进来我们慢慢再说,行吗?”</p>
  他试探着往前:“阿野……”</p>
  桑野从指缝里笑出声来,声音绝望一般越笑越大声:“呵哈哈哈哈……林烝,你现在有没有在想,这都是我活该?不听你的劝阻,就是这么固执,看到那些东西都是活该!然后你安慰我,解决桑秦,我就更离不开你了,要在你的房子里养老,在你手心里捂着死掉……”</p>
  “桑野!”林烝被那个“死”字刺激,“……不要乱说话。”</p>
  “是你们都在逼我!我妈她只知道桑秦!她自杀!她为了那个男人去死!她扔了我把我扔到法国!我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能听见她对我说儿子你要自己好好生活!怎么过这狗屁的生活!没有人问你你愿不愿意活着!所有人都逼着你活着!我得活得比所有人都潇洒才不会被轻视!不然总有人会因为你丧母可怜你!可那是她自己选择去死的!”</p>
  桑野言辞激烈身体不自觉往后坐,林烝和傅知非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几乎是同时喊他的名字。</p>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再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桑野燥郁地喊,看见林烝明显受伤的表情喉间一滚又低落下去。</p>
  “我要和你分手,”桑野看着林烝脸绷得很紧,“我要和你分手,林烝。”</p>
  林烝瞬间扣住脚步,脸色十分差。</p>
  “恋爱啊,爱情啊,它有什么用?”桑野轻蔑地笑起来,“陷得越深死得越快,我比桑秦懦弱,比我妈还矫情,早晚有一天……”</p>
  他没有说下去。</p>
  林烝脸色很白:“阿野,你之前答应说过你……”</p>
  “不会离开你?”桑野笑嘻嘻道,“我的话你也敢信,忘了我以前都怎么逗你的吗?”</p>
  林烝咬下肯定:“你不是这样的人,阿野,不要自欺欺人。你给我的巧克力和戒指我都留着,你不是真的想离开,你不要害怕,我们一起面对。现在你只是一时的接受不了,以后你就会……”</p>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桑野淡淡地看着他,“你就是这么自恋,觉得什么都能掌握,我也能被你掌握。我会什么会?我不会。”</p>
  他轻轻推了一下栏杆,整个人刹那间就翻下去——</p>
  林烝目眦尽裂:“桑野——!”</p>
  玫瑰落了一瓣,是戏剧高潮后急促又绝望的收梢。</p>
  发动机的轰响冲破交通信号灯一路奔去医院,傅知非头一回开车开得这么猛。</p>
  林烝在后座上抱紧了桑野,桑野被简单固定的腿搭在座椅上,冷汗把林烝的额头浸成冷白色。</p>
  桑野抬手帮他抹了一把,一边喊疼一边笑嘻嘻地说:“嗳呀,没死成,好可惜呢。”</p>
  林烝暴躁地吼他:“闭嘴!”</p>
  作者有话要说:twoa.m.andtherainisfalli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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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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