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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尹甄和贺炀正是死于内心那些不断膨胀的、残忍的欲望。</p>
  萧遇安问:“旅馆附近的监控查看过了吗?”</p>
  易飞道:“都查了,贺炀没有与陌生人交流过。住了两天后,就从农家乐离开,不知所踪。时间与曹芝丫的死亡时间正好对得上。”</p>
  萧遇安沉默片刻,“凶手在葛忠镇待的时间更长,即便善于躲避监控,也有概率被私人监控拍到。大家再辛苦一下,排查中注意年龄在30岁上下,身高在1米8以上的外地男子。”</p>
  小城市发展很慢,以至于段韵多年前就已被卖到国外,他的家却还在。</p>
  方远航和徐椿在明恕赶来之前,已经将段家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发现“尹卓”的痕迹。</p>
  “如果我是‘尹卓’,如果我下定决心为段韵报仇,我一定会告诉他。”方远航踩了踩脚下的地板:“我就躺在这儿,向他发誓。”</p>
  “不错,已经会带入嫌疑人了。”明恕说:“但这里不一定是对段韵、‘尹卓’来说最重要的地方。”</p>
  方远航说:“那是哪里?”</p>
  “柯正说,当初是段韵经常去找‘尹卓’。”明恕一边说一边向警车走去,“这里虽然是段韵的家,但并非他们相处最久,有最深记忆的地方。”</p>
  “‘尹卓’租的院子?”方远航说:“那儿我也去了,更没线索。”</p>
  “你忘了一个地方。”明恕打火,“段韵将‘尹卓’救出来的森林。”</p>
  再次被明恕叫住,柯正仍是一脸紧张。</p>
  明恕不是自卑内向的人,从小和萧锦程那种有事没事先膨胀了再说的二哥混在一起,从来就没体会过自卑这种感觉。</p>
  而柯正显然是个过于自卑的人。</p>
  “你知道段韵是在哪里救的‘尹卓’吗?”明恕问。</p>
  柯正似乎很不愿意回答,准确来说是不愿意和警察交流,但明恕坚持,他最终指了指南边,“在那里。”</p>
  原始森林那么大,不是随便指一指路就行。柯正当了多年守林人,最清楚森林的危险,叹了口气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带你们过去。”</p>
  方远航看着柯正的背影,低声跟明恕说:“我觉得他其实挺善良。”</p>
  路上,明恕以闲聊的口吻提起段韵。柯正先是一言不发,后来渐渐打开了话匣子。</p>
  “我们从小就住在同一条街上,他比我大半岁,整条街只有他和我玩。他是我唯一的朋友。”</p>
  一条嘈杂的小街在明恕面前铺陈开来,小柯正孤单地坐在家门口,小段韵玩得浑身是汗,回家途中蹲下来,好奇地问:“弟弟,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玩?”</p>
  小孩们大叫着:“他是个哑巴!”</p>
  小柯正就要哭了。</p>
  小段韵将同龄孩子们赶走,陪小柯正一起坐下,“你不是哑巴,你只是不爱说话。没关系,我喜欢说话。我说,你听就行。”</p>
  “你们体会不了我的心情,因为你们从来没有自卑过。”柯正说:“对我来说,段韵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一个人。他给与了我光亮和勇气。”</p>
  片刻,柯正苦笑道:“不过对他来说,我并不是最特别的人。他关心过很多人,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p>
  “所以你……”明恕斟酌一番用词,“会对突然出现的‘尹卓’抱有敌意。”</p>
  柯正怔了下,默认了,“我看得出来,尹卓和我一样,内心深处也很自卑。他很高,看上去很厉害,不像是会自卑的人。但谁知道呢。他说段韵是他的太阳,段韵一定像改变我一样,改变了他。”</p>
  说着,车停了下来。前面已经不能再开了,只能徒步走进去。</p>
  三人停止交谈,步行接近2小时后,明恕忽然注意到一堆突兀的石头。</p>
  森林里石头多的是,但那一堆石头显然是被人刻意摆成那样。</p>
  “差不多就是这一片了。”柯正说,“段韵就是在这里救了尹卓。”</p>
  方远航指着石堆,“那是?”</p>
  柯正疑惑地摇头,“我不知道。”</p>
  明恕走过去,戴上手套。</p>
  石堆周围早已看不到足迹,石头上也爬满青苔。</p>
  他细致地将石头一块一块拿下来,挖开下方的泥土,发现了一个生锈的盒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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