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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绍楷在医院里躺了一段时日,就出院了。也不知是罗铭恩手下留情还是怎么的,他虽然入院的时候全然昏迷,鼻青脸肿的样子十分惨烈,又断了几根骨头,但内脏并未受到致命伤,因而没有什么大碍。</p>
  他不顾医生要他好好休养的建议,坚持归队,大家都知道他和沙鹰有这么一场殊死搏斗,险些丢了性命,于是激动地给予了他英雄凯旋般的欢迎。</p>
  季绍楷一回归,便迅速重新振作起来,他用比之前更拼的劲头,发狠要把童善扳倒。</p>
  ◇◆◇</p>
  他终于有了新的收获。他拿到了童善走私军火的资料,虽然代价惨重,但这值得,这些资料足以定童善的罪了。</p>
  这天季绍楷推开家门,他又感觉到那种气息。</p>
  即使未开灯,一片黑暗之中,他也知道,罗铭恩来了。</p>
  他对着那黑暗说:「你来干什么?」</p>
  果然青年的声音很闲适地响起来:「杀你。」</p>
  蓦然灯光亮起,短暂的刺目之后,季绍楷看清眼前,不由双目圆睁。</p>
  房内还有另外一个人,她被捆绑着丢在角落里,面上还有伤痕,见了季绍楷,她十分惶急,怎奈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来。</p>
  季绍楷心都抽痛了:「思语!」</p>
  青年手里的枪抵在她额角上,口气大方道:「我本来是来杀你的,结果她也在,那我只好顺个便,买一送一了。」</p>
  「为什么?」季绍楷只觉得快要疯了,「为什么要这样,我到底欠了你什么,罗铭恩,我哪里对不住你?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算不算仁至义尽了?你是为了什么非得这么报复我?」</p>
  青年说:「别想太多啊,跟那没关系。童善让我除掉碍事的人,我就来了。就这么简单。」</p>
  这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季绍楷还是气得两眼发黑,「你是人吗?你还有心吗?你这个畜生……」</p>
  即使知道了罗铭恩的身份,在今天之前,他对他还是存着那么一丁点幻想的。</p>
  他觉得他不应该那么是非不分,他觉得他不至于那么无可救药,他总觉得,罗铭恩多少会残存着一丝良善,这世界上总该有一些东西,是会让这薄情的家伙觉得可贵,并为之守护的。</p>
  所以他并不那么防着他。</p>
  而现在他彻底死心了。</p>
  他也无比痛恨自己的掉以轻心。</p>
  青年对于他的怒火,十分的不以为意:「随便骂吧,反正以后你也没机会了。」</p>
  「……」</p>
  「还有,你不要轻举妄动啊,你像上次一样乱扑上来,我手一抖的话……」</p>
  季绍楷紧张地:「你想对她怎么样?她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也什么都不知道!」</p>
  青年很是淡然:「那又如何?」</p>
  「思语从来没亏待过你!你每次惹事,她都帮你向我求请,替你说好话,她是怎么对你的,你要这么对她?」</p>
  青年说:「你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同情坏人是要受到惩罚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p>
  「……」</p>
  他这种坦荡荡的无耻,季绍楷简直无从反驳。</p>
  「我很赶时间的,所以……」</p>
  见他手指微动,季绍楷简直目眦尽裂:」别杀她!罗铭恩!放过她,冲着我来就好,不要杀她,我求求你!」</p>
  青年道:「你们俩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轮流说一样的台词。」</p>
  ◇◆◇</p>
  季绍揩平生第一次,觉得要流泪了,他都不知道是为陈思语,还是为自己,抑或为罗铭恩。</p>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无能为力。</p>
  「啧,你不会是要哭了吧。」</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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