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趔趄地返回床上，打开电视机，调大音量盖过走廊的声响。屏幕在播新闻，二月份了，还有十几天就是春节，然后是老生常谈的春运压力。</p>
手机响，怕吵他睡觉，家长一般会发消息过来，王芮之问他晚餐想吃什么。</p>
乔苑林回复：饺子。</p>
自从乔文渊跟贺婕结了婚，家里经常吃饺子，特别有欢聚一堂的氛围。王芮之当然依着他，要包一荤一素两种馅儿。</p>
新闻播完，外面也陷入一片肃穆的死寂，乔苑林平躺着，在默哀中睡着了。</p>
醒来已是暮霭昏沉，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一块酥糖和两本当月的漫画杂志。乔苑林知道梁承来过，他剥开糖纸一整块含嘴里，拿手机骚扰对方。</p>
乔苑林：我醒了！</p>
他愈发喜欢用感叹号，佯装活力四射。</p>
直到过了饭点，梁承始终没回复，其他人也没来，乔苑林饿得瘪了肚子，打开家庭群组找存在感。</p>
乔苑林：今晚谁送饭，我的饺子呢？</p>
乔苑林：不来我叫餐了啊。</p>
乔苑林：姥姥，阿姨，老爸，你们都挺好的吧？</p>
乔苑林：都在干吗啊，无语了我！</p>
他丢开手机下床，推开病房门探出半个脑袋，恰好电梯间方向出现了几个人，全部是群成员。</p>
梁承殿后，他基本每夜都守在病房，今天下午休息，回公寓泡了个热水澡，仔细打扫了一下。</p>
走之前来病房一趟，他知道有位患者不幸离世了，猜到乔苑林不好受，便提议一家人一起过来。</p>
拐上走廊，梁承眼尖，瞧见乔苑林挨着门框望穿秋水，可怜又滑稽，不禁联想到那年坐在门庭下等到半夜，麻烦精被咬了满身的蚊子包。</p>
乔苑林快饿晕了，说：“都几点了，你们包的什么工艺水饺啊。”</p>
王芮之哄着他：“好饭不怕晚，等出儿多吃点。”</p>
五个人将病房衬得局促，乔苑林的心情却忽然好了许多，这才意识到他并非多想吃饺子，而是想念一家团圆的感觉。</p>
住院以来第一次齐齐整整，凑了老中青三代，除了饺子还有小菜和汤水，摆满了床尾的小桌。</p>
乔苑林盘着腿挪出一块位置，拉梁承的手。梁承瞥了乔文渊一眼，没有坐下。</p>
“你要站着吃？”乔苑林毫无眼力见，“坐啊。”</p>
乔文渊哼道：“行了，别矜持了，反正更离谱的都撞见过。”</p>
贺婕顾着倒老陈醋，也没什么眼色，问：“什么更离谱？”</p>
“好了。”王芮之帮忙撑腰，“梁承赶紧坐下，我要宣布一件事情。”</p>
梁承挨着乔苑林坐在床上，有点挤，手臂别后按在乔苑林的脊骨上，摩挲着，一边夹起个饺子。</p>
乔文渊问：“您要宣布什么事？”</p>
王芮之正式决定：“我想好了，我要搬回平海。”</p>
“真的？”乔苑林巴不得，“我同意我同意。”</p>
王芮之感慨道：“现在顾不上，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就买处房子安顿下来。早就攒够了养老的钱，在那边没舍得花，看来我还是更喜欢这里。”</p>
乔苑林说：“当然了，这是家乡，而且姥爷的墓地在这边。”</p>
乔文渊没立场干预，便尽好当前的本分：“不着急，您就先在家里安心住着。”</p>
“好。”目前情况特殊，王芮之也不是客套的人，“文渊，谢谢你和小贺。”</p>
贺婕笑容温婉，她对旁的都不甚在意，说：“重要的是治好苑林的身体，别的都不要紧。”</p>
乔苑林一共吃了十个大饺子，撑得慌，头一歪靠着梁承的手臂，随后察觉到乔文渊嫌弃的表情。他掂量了几秒，选择垂下头，假装没有察觉。</p>
乔文渊无可奈何，问正事：“梁承，手术怎么安排？”</p>
梁承搁下筷子，说：“最近出再做一遍详细检查，如果状况稳定，初步定在十二号。”</p>
手机响，怕吵他睡觉，家长一般会发消息过来，王芮之问他晚餐想吃什么。</p>
乔苑林回复：饺子。</p>
自从乔文渊跟贺婕结了婚，家里经常吃饺子，特别有欢聚一堂的氛围。王芮之当然依着他，要包一荤一素两种馅儿。</p>
新闻播完，外面也陷入一片肃穆的死寂，乔苑林平躺着，在默哀中睡着了。</p>
醒来已是暮霭昏沉，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一块酥糖和两本当月的漫画杂志。乔苑林知道梁承来过，他剥开糖纸一整块含嘴里，拿手机骚扰对方。</p>
乔苑林：我醒了！</p>
他愈发喜欢用感叹号，佯装活力四射。</p>
直到过了饭点，梁承始终没回复，其他人也没来，乔苑林饿得瘪了肚子，打开家庭群组找存在感。</p>
乔苑林：今晚谁送饭，我的饺子呢？</p>
乔苑林：不来我叫餐了啊。</p>
乔苑林：姥姥，阿姨，老爸，你们都挺好的吧？</p>
乔苑林：都在干吗啊，无语了我！</p>
他丢开手机下床，推开病房门探出半个脑袋，恰好电梯间方向出现了几个人，全部是群成员。</p>
梁承殿后，他基本每夜都守在病房，今天下午休息，回公寓泡了个热水澡，仔细打扫了一下。</p>
走之前来病房一趟，他知道有位患者不幸离世了，猜到乔苑林不好受，便提议一家人一起过来。</p>
拐上走廊，梁承眼尖，瞧见乔苑林挨着门框望穿秋水，可怜又滑稽，不禁联想到那年坐在门庭下等到半夜，麻烦精被咬了满身的蚊子包。</p>
乔苑林快饿晕了，说：“都几点了，你们包的什么工艺水饺啊。”</p>
王芮之哄着他：“好饭不怕晚，等出儿多吃点。”</p>
五个人将病房衬得局促，乔苑林的心情却忽然好了许多，这才意识到他并非多想吃饺子，而是想念一家团圆的感觉。</p>
住院以来第一次齐齐整整，凑了老中青三代，除了饺子还有小菜和汤水，摆满了床尾的小桌。</p>
乔苑林盘着腿挪出一块位置，拉梁承的手。梁承瞥了乔文渊一眼，没有坐下。</p>
“你要站着吃？”乔苑林毫无眼力见，“坐啊。”</p>
乔文渊哼道：“行了，别矜持了，反正更离谱的都撞见过。”</p>
贺婕顾着倒老陈醋，也没什么眼色，问：“什么更离谱？”</p>
“好了。”王芮之帮忙撑腰，“梁承赶紧坐下，我要宣布一件事情。”</p>
梁承挨着乔苑林坐在床上，有点挤，手臂别后按在乔苑林的脊骨上，摩挲着，一边夹起个饺子。</p>
乔文渊问：“您要宣布什么事？”</p>
王芮之正式决定：“我想好了，我要搬回平海。”</p>
“真的？”乔苑林巴不得，“我同意我同意。”</p>
王芮之感慨道：“现在顾不上，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就买处房子安顿下来。早就攒够了养老的钱，在那边没舍得花，看来我还是更喜欢这里。”</p>
乔苑林说：“当然了，这是家乡，而且姥爷的墓地在这边。”</p>
乔文渊没立场干预，便尽好当前的本分：“不着急，您就先在家里安心住着。”</p>
“好。”目前情况特殊，王芮之也不是客套的人，“文渊，谢谢你和小贺。”</p>
贺婕笑容温婉，她对旁的都不甚在意，说：“重要的是治好苑林的身体，别的都不要紧。”</p>
乔苑林一共吃了十个大饺子，撑得慌，头一歪靠着梁承的手臂，随后察觉到乔文渊嫌弃的表情。他掂量了几秒，选择垂下头，假装没有察觉。</p>
乔文渊无可奈何，问正事：“梁承，手术怎么安排？”</p>
梁承搁下筷子，说：“最近出再做一遍详细检查，如果状况稳定，初步定在十二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