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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宁在一旁看着,眼前两人就在他还一头雾水的时候已经达成了协议。舒柏瀚朝他笑了一下,「行了,就交给炎秘书吧,c大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p>
  果然两人一进校园,炎誉便画了一张很精准的地图,并且详细说明了几处重要建筑物的位置,证实舒柏瀚说的果然没错。然而他话一说完,就递过地图,「你可以自己去逛一逛,或者,等球赛结束我再替你介绍。」</p>
  韩宁头一次见到炎誉的行为有点出格,不符合他行事的准则,忍不住也想看看球场上什麽东西,或者说什麽人能如此吸引他。这麽谨慎规矩的男人,投在场上的视线却是很专注,一直看着那个踢前锋位置的球员。一个年轻男孩子,高高瘦瘦,染着一头很亮的发色,在球场上很活跃,外型或者表现都很抢眼。大概这就是炎誉提过几次的外甥。</p>
  令韩宁意外的是,那种视线,总让他觉得熟悉。那是一种不由自主想追寻对方的眼神。两年前,他也曾有过。所以刚刚,他没有揭炎誉的底,反而配合他的说词,正是因为这种眼神。</p>
  他之前以为炎誉待他大概有几分像对待他外甥,果然是猜错了。在炎誉的一举一动里,隐含着的,都是他对仲微的用心。他没有说出口,却完全掩藏不住地表露在言行举止上。和对待他,对待任何一个人,都截然不同。</p>
  黄昏的馀光斜斜照进长廊里,从一扇一扇窗子间隔性地也照在炎誉脸上,韩宁跟在一旁,忍不住去看。但炎誉脸上,终究没有太大的变化。</p>
  第七章</p>
  炎誉对他在球赛里精彩的表现显得很不上心,仲微为此也有点赌气的意思,球赛那天错愕地送走了两人的背影,仲微在橙黄一片的走廊上,才反应过来,应该给这个工作狂一拳头。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在炎誉想起来该说的话之前,他都不去他家了。</p>
  但是一闲下来,忍不住就会想起炎誉,想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麽,想他家里那个柔软蓬松的枕头,想他那双灵巧带着热度的双手。认识了二十个年头,他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p>
  不论是男人和男人,或者他和炎誉之间的交情,都不该是这麽婆妈小气的。仲微纠结很久,终於替自己想出一个很恰当,理所当然的理由,於是这场单方面的不愉快没有持续太久,不到一个星期,仲微就理直气壮地再次出现在炎誉家里。</p>
  炎誉从大门未上锁的状态已经知道了仲微在这里的事实。他的脚步略微迟疑,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仍是迈过那道门槛。进了房间,就听见浴室里嘈嘈的水声。浴室的门只虚掩着,阵阵雾气从门缝中飘散开来,仲微在里面完全不知道屋主已经回来,还一点没有收敛地在里面哼着歌。炎誉不禁为仲微没有任何一点危机意识而皱起眉头。</p>
  他走近门边,那些哗啦哗啦从花洒里顺流而下的水声,和仲微口中音准不是很准的哼唱,都听得更清楚了。大概是水气,或者浴室里回音的缘故,一道很乾净的男中音,带有一点迷蒙的鼻音,就在门後面回荡。</p>
  炎誉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一时也看不出是要开或关。门扉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晃了晃,里头的仲微隔着一层雾面玻璃,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在他发现这一点微小的动静之前,炎誉便放轻动作将门关好了。</p>
  粗神经的他直到走出浴室都没发现什麽不对劲,於是他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这麽出现在房间里。和上回在房间里撞见炎誉的立场颠倒了,但两人的反应竟还是如出一辙。炎誉依旧淡定,大惊小怪的仍然是仲微。</p>
  「哇啊!你───哪时候回来的?」仲微是真的吓了一大跳,他特地开着门,就是为了能竖耳注意外面的情形,没想到忘情地唱了两首歌,炎誉就忽然出现在房间里。还没想好该说什麽当今晚开场白的他,只能紧张地捉着身下的浴巾,好像那浴巾在炎誉面前就不太系得住一样。</p>
  「刚回来,足够听见你的破锣嗓子了。」炎誉已经解了领带,衬衫第一颗扣子和袖扣都打开,他坐在床上,挽着袖子,端着书本,从书本上缘看他。其实他本来也不是个会想盯着男人看的人,他也看出仲微的不自在,然而仲微的动作实在太过此地无银,僵硬地连走路都不太会了。这大概就是人类该死的好奇心,仲微越是遮掩,炎誉的视线在那白色毛巾布上就停留地久了一些。</p>
  炎誉的克制力事实还是极好的,他很快便礼貌地把上抬书本的动作做得大一些,算是给仲微的一个暗示。仲微一见那道目光终於被挡在书本後,便迅速地冲到衣柜门後,把衣服穿上,才嘻皮笑脸地走出来。</p>
  炎誉稳稳地端坐着,流畅地看着手上的英文小说,却没有读进去任何一个字。留在他脑海里的,是围着白色浴巾的腰身,浴巾下露出一截长年练球练得挺结实的小腿,光溜的蜷着脚趾的脚丫子,还有一副精瘦的年轻男性的胸膛,能看出一些不过份夸张的线条。可能是洗了很长时间热水澡的原因,白皙的皮肤上泛着一阵红,而且,随着他目光停留的时间,那红似乎渐渐漫延到脖子上,脸颊上。</p>
  对於仲微对自己的视线有所意识,炎誉心里传来一种说不出口的冲动。仲微对着队长明明不是这样,是嘻皮笑脸,死皮赖脸的,在自己面前却双颊润红,少见的害羞别扭。细细去分辨,竟有一点好像占了上风的感觉。</p>
  然而冲动过後,那一点喜悦之情就渐渐收了起来,胸口那阵微妙的感觉也被压了下去。</p>
  仲微的矜持也许只为了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而不是其他什麽原因。</p>
  那天晚上熄灯时,仲微早已经闷在被子里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间里归於黑暗前,炎誉又看了一眼隆起的被团。里面没有一点声响。</p>
  他仰躺着,维持轻浅的动作和气息。炎誉的睡眠习惯也反应他的性格,他的睡姿很规矩,仰睡或侧睡,一晚上几乎不翻身,沾了枕头,不消几分钟,便能睡着。只不过通常是浅眠,大概和他个性谨慎也有关系,有点动静便会转醒。</p>
  仲微和他就大不相同,睡相很差,翻来滚去,年纪不小仍是照样踢被,常常睡得袒胸露肚,一睡熟就跟死了都没两样,雷打不动的。无论是出於被他打扰睡眠或是担心他半夜着凉的原因,炎誉一晚上可能会醒来好几次。尽管如此,仲微来家里过夜时,炎誉其实睡得会比较好。这种好,是心理上的。</p>
  在寂静的漆黑里,炎誉默默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等了也许有一刻钟,终於像是放弃了什麽,打消了某个念头,正要背过身去,手边的被团却窸窸窣窣有了动静。侧过头去看,就见仲微忍耐不住似地,从被子底下猛然探出头来,像刚潜出水面一样,深深呼吸了几口。</p>
  仲微其实还屈着身子,一会儿才发现他的视线,有点意外,被抓包了的尴尬,「怎麽…你还没睡啊……」</p>
  炎誉只扫过一眼他脸上诡异的神色,轻咳一声,「又窝在被子里…难道你是十六七岁刚发情的少年?」</p>
  「什麽?!我…」还没开始做呢!仲微有点无辜地想,但後半句还是弱弱地吞了回去。</p>
  「…你克制点。做多了,腿软,体虚,怎麽踢球?」黑暗中看不清炎誉的神情,但是口气听上去冷冷的,又是端着大人的架子,还有点不耐的感觉。瞬间只觉得这种时候,这种事情,也能拿来叨念训话,看着眼前罪魁祸首,不禁有点恼怒。</p>
  「二十岁年轻人的体力,可比你的好上许多!要不就来试试看!不就是…那个…手…淫吗?就算做个三四回,我还是照样能踢完全场!」仲微一气之下,大脑都当机了,什麽话都脱口而出,等他气呼呼地把话都放完了,随着渐趋平缓的呼吸声,才慢慢为自己刚说过的话又红了颈子耳朵。</p>
  几句话好像在心底蠢蠢欲动很久了,从炎誉在浴室里冲澡,不,也许更早,从这几天里都没能见到他,却又一直想见他就开始了。自然而然就说出口的,赤裸裸地就是一场幼稚的挑衅,一种拙劣的勾引。</p>
  如果这场景是一对互相看对眼的男女,恐怕接下来就是天雷勾动地火的开端。</p>
  炎誉只是轻微皱了下眉,似是低低"啧"了一声。</p>
  仲微听见,有些憋屈,输人不输阵地叫嚣着「你!别摆谱啊!我,我也不是非──啊……」</p>
  强撑着气势的狠话瞬间化成一声绵长的低声呻吟。炎誉的手在被子里头按着他的下身,揉了两下。裤子还穿得整齐,手下那处很硬,炎誉明白过来,仲微原来还没做。</p>
  「你倒是…在这也能想他想成这样?」裤链被拉下,修长有力的手指探进去,在棉布底下不算轻地掐了一把。明明躺在他家,躺他的床,躺在他身旁,真不知道这小子怎麽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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