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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黎觉得自己是愈发的懒了,不过是枕在林笙大腿上吹个头发都能睡过去。但没睡多久,她就被林笙摇醒了。
  “该起床了。”
  “啊?”她一惊,坐起,又重重倒下去,“下周日晚上我一定要在宿舍睡。”
  天越来越冷,起床也太难了。
  林笙却大概理解出未来可期的意思,又把她拉起来:“穿衣服,等等上车睡。”
  ---
  磨磨蹭蹭她终于收拾好东西,爬上了后座,靠在了窗玻璃上,跟林笙开玩笑:“师傅,宿舍门口谢谢。”
  谁知林笙开了左边后座的门,要坐进来,她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没醒呐?驾驶座在前边。”
  “你也知道我喝了酒哦?”林笙看她一眼,“怕被查酒驾,叫了代驾,马上到了。”
  也是。她了然。
  不过说起来——
  “你什么时候能自己开车送我上学呀?”上次是打车,这次是代驾,她莫名的不满。
  “明天?”林笙耸了耸肩,“你不是没早课吗?要跟着我一起早起吗?”
  “啊……这……”她又陷入纠结。
  代驾是个踩着电动代步车的小伙子,把代步车塞进了后备箱,按照他们给的地址开。单黎在后座枕着林笙的腿玩手机,手机却突然响了。她看着联系人,纠结良久,还是接起:“干嘛?”
  林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说话,抚着她散开的发,不由看了她一眼。
  “哦……您好……不关我事,她已经成年了,请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好意思,现在忙,挂了。”她娴熟的说出一大串推辞的话,也不听电话那边怎么说,结束了通话。
  林笙继续闭着眼睛休息,倒是她主动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打来的?”
  “你妹妹?”他倒是能猜个七七八八。
  “差不多,单雅的班主任。”她叹了口气,单纯觉得无语,“复读又不好好学习,天天不是逃课就是打架,十八岁了还和八岁一样幼稚。”
  “那你爸妈呢?没管她?”有父母在,老师怎么也不至于打电话给姐姐,所以——
  “一年多前飞机失事去世了。”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她单黎的表情,只能听见她语气平淡冷静,没有心痛或是起伏,仿佛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讲这件事,“他们生前立了遗嘱,做了公证,不动产全部由我继承,动产80%归我,剩下的捐赠慈善基金会。”
  换而言之,单雅一分钱也没有。
  他皱了皱眉:“难道单雅不是他们亲生的吗?”这话乍一听有点道理,实则挺不礼貌。
  “谁知道呢?”她耸了耸肩。从小父母对她俩都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不会说姐姐一定要让着妹妹,也不会对谁格外宠溺,所以她也没想到在继承这块区别这么大,以至于单雅在律师上门以后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嚷嚷着说是她偷改了遗嘱。
  “你不怕她也考来远洲烦你?”他想起来她说过,她们姐妹关系不是很好。
  “那她也得考得上。”她倒是气定神闲,“反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和她各走一边,谁也别碍着谁。”
  “如果她来挤你的桥呢?”
  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似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很快笑出了声:“那我就把她推下去——反正她从小到大没赢过我。”
  车停下,她开了门下了车。
  ----
  等她进了宿舍拿了书和舍友们一起出来,她看见他的车依然停在门口。见她来,林笙摇下了车窗,远远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在舍友的起哄声中快步跑过去,接过热气腾腾的塑料袋,“谢啦。”
  “有什么奖励吗姐姐?”他的手压在车窗上,下巴抵着手臂,眼巴巴看着她。
  她伸手呼噜了一把他的发,笑着跳开,溜了。
  而等她回到舍友们身边,刘翙羽纳闷的看了一眼她:“你怎么不让他直接带你去教学楼?”
  对哦。单黎一拍大腿,吐舌:“忘了。”
  ---
  他给带的早饭还是和上次一样,她吃完了包子又用吸管捅开了豆浆塑封,突然觉得杯底和塑料袋间夹有什么东西,她伸手去拿。
  ——一把钥匙。
  钥匙配了一个小钥匙扣,亚克力挂饰间夹了一张手写的纸条,一看就是临时塞进去的,纸条上用匆忙的笔迹写了两行花体字。
  swepejcbknukqnxwyg.
  wln.7,2024
  后面的倒是好理解,看起来像个日期;第一行那一串乱七八糟的字母,如果在电子设备上看见,她可能会觉得是用脸滚键盘打出来的。
  “这啥啊?”她问刘翙羽。
  “不知道。”刘翙羽摇头,“反正不是中文。”
  废话,是中文她还用问吗?单黎不自觉抓了抓发尾,缠在食指指间,慢慢咬着豆浆吸管。
  她冥思苦想一路,一点头绪没有,还是直接发了条消息给林笙。
  单黎:[图片]不会要到2024年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吧?
  林笙:是2024年也不一定告诉你的意思。
  单黎:……
  不说算了,她自己慢慢猜。
  ----
  第一节课下课,课间休息时间,单黎依旧看着钥匙扣发呆,前桌的舍友突然转了过来:“昨天的讲座你去了吗?”
  单黎点头:“去了。”只不过坐在比较后排,怕吵到林笙补觉,都没打招呼而已。
  “我回去发现我漏拷了材料,你有的话晚点有空发我一份呗?”
  “现在就行。”她答应,收了钥匙扣,开了笔电,突然想起来u盘还是林笙的,也不知道他自己急不急着用,又给他发了消息。
  单黎:你u盘在我这里,不急的话下次见面还你。
  按时间来算,林笙是到了家,但好像依旧拿着手机,条条都是秒回:不急,没事。
  单黎把u盘插进了电脑。昨天她走得急,直接在桌面拷了资料发送,并没有点开他的u盘。本以为他建了子文件夹,却不想他所有的文件全部挤在一起,根本没有分类。
  但好在这好像是个空u盘,数十个都是昨天她刚拷的文件,她一股脑复制出来,拍拍舍友的肩膀:“一共是14个文件对吧?那我直接发给你了?”
  “13个啊?”舍友皱眉,“你哪里多出来一个?”
  诶?她拍了拍脑袋,点了按传送时间排序,发现确实是多了一个纯数字编号的文档,她猜测应该是林笙的东西,拖着鼠标准备扔进废纸篓,却发现略缩图有点眼熟。
  她知道自己不该好奇,正如她装作不知道书房背后有扇门。蓝胡子不能打开的房门就是禁忌,林笙不想被她知道的地方她自然不会多嘴。但林笙既然敢毫无顾虑的把u盘借她——
  她点开了文件。
  一份扫描件。
  出生医学证明。
  新生儿姓名林黎,性别女,出生地远洲市,父亲林德,母亲单絮芳。
  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意见:林德是林黎生物学父亲的相对机会为99.99%。
  单絮芳是林黎生物学母亲的相对机会为99.99%。
  她看了一眼文件传送日期,心情复杂闭上了眼,不想再睁开。
  是两周前。
  ——所以,林笙一开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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