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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游泳池里的巨大冰块,不由得幻想要是能够把整个海面封冻住,不就相当于在陆地,不,在冰原作战了吗?
  下一刻我又否决了自己这荒谬的想法——这可是盛夏,这可是的太平洋!太平洋覆盖着地球总面积的三成多,共有七亿立方千米的水,占世界海洋总水量的百分之五十三——别说不可能,就算真的做到了,那只能造成更大规模的混乱吧。
  “要打架了,”我把薮猫也抓到身后,“猫躲起来,乖。”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他不高兴地挣脱我的手,还往旁边奔了奔。
  边尧提溜住他后脖子处捏了捏,薮猫顿时老实了。“情况不乐观,”边尧说,“对方人太多了。”
  “贼烦,”褚怀星说,“野犬向来是成群结队捕食的,成功率经常比狮子还高,很难缠。”
  “还有这边的,”我提醒他们看相无征这一群人,“月哥和范哥要镇压内部起义,其他人就只能靠我们了。”
  “还不能闹得太过,哥一直控制着没开枪,就是怕吓到楼下的客人。”褚怀星皱着眉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是游轮上混乱起来,大家慌不择路跳海了怎么办。”
  也是,我左右观察着周围的局势和场地,忽然想到一件事,问:“猫,之前范哥跟你说什么?就是他把你抓到自己车上后。”
  他一毛躁起来或是不好意思的时候,就喜欢扒拉头发,说:“没什么,就是那什么,他想验证看看我是什么属性的。”
  “什么属性?”我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所以是什么属性?”
  我心中一瞬间转过念头——不会薮猫也是龙属的吧?那他是什么,龙猫吗?
  “风,”他说,“什么意思啊,根本不懂。”
  “我也不懂。”我说。
  薮猫拧着眉毛看我:“那你问什么?”
  “关心你嘛,你最近是不是到叛逆期了,脾气这么大。”我转向边尧:“风属性怎么样,好吗?”
  “不存在好不好,自然界的属性都是相生相克的。但是此时此刻,只要不是火属性的都挺好。”他补充了一句:“火属性在猫科中挺常见,所以他们都讨厌水。”
  我情不自禁看了看船外一望无际的蓝色汪洋,又将目光收回放在相无征脸上,他的搭档,也就是景宵称之为“老高”的男人微微侧头和他说了句什么,相无征面无表情地听完后点了点头,而后抬腿朝我们走来。
  我一脸警惕地瞪着他们,相无征开口冷冷道:“别这么看着我,我说过了,我对事不对人。”
  “你想干嘛?”
  相无征尚未回答,一旁的男人率先开了口:“没什么,只是希望大人在做正事的时候,你们这次能够老实一点!”
  就在这一刻,天地忽然变色,滚滚乌云一瞬间接管了朗朗晴天,太阳被吞噬,一轮血红的月亮取而代之。我看见雪原山脉在脚下铺展而开,又立刻被深不见底的蓝色覆盖过去,脚下光滑的地板莫名变成了沙地,被不知从而而来的水给浸润了。
  我大惊:“卧槽!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边尧大喊道:“太多人同时展开灵域了!”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猎奇,一大堆元素挤挤攘攘,一片混乱,简直就是椰树牌椰汁的广告。我看见原本应该是酒吧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个冒着蒸汽的火山,旁边又扎出来好几簇奇形怪状的半透明晶体。冰块泳池里头长出了一株巨大的猪笼草,根系飞快地朝周边蔓延,恶心极了。边尧一踩脚下,黑白棋盘格从他脚下展开,把猪笼草蠢蠢欲动的触手给挡在了外面。
  “什么意思,多个灵域同时展开,咱这里变成一个大型共享服务器了吗?”我惊呆了。
  “你可以先这么理解。”边尧说。
  紧接着,“砰!砰!砰!砰!砰!”数声枪响接连响起,月哥率先发难!
  但景宵反应也很快,他先是脚一蹬跳开原地,敏捷地躲开了一排子弹,尚未稳住身形,又像地板很烫似的频频躲闪——每次他的脚堪堪挪开,子弹便追在他刚踩过的地板上,无数冰渣飞溅四射,但都差那么一点打到他。
  “这是什么黑客帝国的场景!”我大叫道。
  月哥猛地一挥手,竟然直接把那把银蓝色的手枪丢了出去,我见状一愣——这是什么招数,用手枪砸脸?
  殊不知那把手枪打着旋儿飞到景宵脸前,转到枪口刚好对准他的时候,手枪的扳机竟然自动扣下,开出了一枪!景宵猝不及防,下意识抬起手来挡——他双臂交叉扬起一堵水墙,把子弹的力量卸掉了。
  可这还不算完,一发子弹过后,手枪因为后座力停止打旋而向后仰去,落地前却直接化形为了一头巨大的黑豹!那黑豹身形优美流畅,皮毛黑得发亮,浑身的肌肉中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它强有力的后肢轻踮一步,利爪在空中划过五道银光,直接击穿了水墙,在景宵胳膊上留下了又深又狠的血淋淋划痕五道。
  我光是站在远处看,就情不自禁地“嘶——”地抽了一口气,景宵更是吃痛闷哼一声。但他动作并无受阻,迅速调整姿态,右肩朝后让了半个身位,抬起右腿膝盖准备回击。只是他动作尚未做完三分之一,又不得不放下腿,重新回到防守姿势——月哥已经追到眼前,从另一侧飞起一脚,直取他太阳穴。
  景宵再次抬手防住,只不过月哥这一脚劲儿相当大,贯在景宵手臂上后直接狠狠压他肩脖处,力道强势得逼他不由得半跪下来。景宵刚一抬头,瞳孔骤然放大——那把银蓝色的枪已经抵上了他的额头,范无救不知何时已经变回手枪了。
  月哥没有丝毫犹疑,便悍然扣下了扳机,景宵单腿半跪在地上,枪口又近在咫尺,根本避无可避。我心下凛然,还以为他就这样死定了。
  可千钧一发和自己,景宵竟然向后猛地一仰头,子弹擦着他额头皮肤飞过,空气中飘落几根断发。
  月哥正要再开一枪,低头一看,见自己脚脖子竟然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水给缠住了。那水像是有实体、有思想的水草一般,沿着他小腿肚飞快爬升,只不过还没爬到膝盖已经被冻成了冰。
  我全程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好像在看什么武打片的二倍速版本。
  月哥闪电般的攻击节奏被打断,在旁边伺机而动的几条野犬立刻便扑咬上来,我正看得起劲,耳边却忽然喊了一声:“看这边!”
  我猛一回头,脸侧刮过一阵风,一道白影“咻”地蹿了出去——白狼一跃而起,一口咬住相无征脖子将之扑到在地。
  “卧槽!”我大叫道,才发现身旁站着的薮猫也没了。他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趁我不注意冲了出去,同另一名随电梯上来的帮手打在了一起。
  我定睛一看,薮猫不愧是速度仅次于猎豹的猫科动物,身手极为矫健。对方力量虽然占优,但根本瞧不清薮猫动作,就被莫名其妙地挠了一脸血。血糊住那人眼睛的时候他下意识抬手去擦,被薮猫逮住机会一个头顶,撞在胃部,从护栏外面翻下去了。
  我:“!?”
  边尧:“他在褚怀星家住的那些日子里,每天在家里吃饱睡足之后,出去外面就横行霸道、称王称霸,把方圆十公里的野猫野狗都揍了个遍,就你还每天小猫咪小猫咪的。”
  我:“???”
  边尧示意我注意另一头,说:“别分心,我们要对付的是他。”
  这个“他”正是指那面高大的“鼓”,我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边尧是在避免相无征搭档合体——不然鼓槌回到了相无征手中,鼓面一响,全场都逃不掉精神污染。
  我转念一想——褚怀星率先出击,主动选择了相无征应战,会不会也是是为了帮边尧避开和他交手?
  算了,这样也好,不然他俩那么了解对方的一招一式,打起来也是没完,我此地无银地为自己解读到。
  “怎么了?”边尧疑惑地看着我,伸出手,意思是怎么还不拔剑?我连忙拉住他的手,并握紧了尚且泛着凉意、并带着沉甸甸重量的金蛟剪。
  此刻全场均已陷入酣战,月哥和范哥对付四头狼外加一个景宵,褚怀星在和相无征过招拆招。薮猫在余下三名帮手之间左右横跳,疯狂’干扰,搞得他们想专心对付他又逮不着人,想转头去帮队友又要挨揍。整个场地又充斥杂糅着无数人灵域的元素,简直乱成一锅粥,活脱脱一个大型群架现场。
  那名叫做“老高”的人显然同其余三人不是一路货色,他毫不惊惶,在混乱中稳稳站着,并且目光紧紧锁定在我身上。我刚迈出一步,又不由得抬起鞋来低头看,发现地面整个湿漉漉的,浸了将近十公分厚的水,不知道是景宵还是别的什么人搞的鬼。
  “别瞎想了,”边尧的声音在我脑中久违地响起,“上次遇见他俩的时候挨揍挨得那么惨,今天试试看有没有进步吧。”
  “上次揍我的是相无征,”我更正道,“这位大哥比相无征还要大出去两圈,揍人只会更痛。”
  没有给我更多废话的机会,对方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左右左接连三拳挥在我耳边,拳拳生风,我毫不怀疑如果拳头砸在我颧骨上的话,我会直接休克。
  但肉搏对刀剑,开局本就输了一成。我抬手就是一弧、两弧、三个半圈的横扫千军,他不得不屈膝将腹部后拱,避开金蛟剪的剑尖。
  “奇了怪了我还,你手再长还能长过我的剑?”我不屑道。
  “别嘚瑟。”边尧说,但我已经躬身追了上去。我将金蛟剪分成双刀,一套下段攻击紧跟一记十字斩切。想不到这人虽然人高马大,下盘却很稳,身手也十分敏捷,左躲右闪的。
  我很快失了耐心,手腕一翻,将金蛟剪握成上段,想要给他迎头一击重劈。男人见状竟没有躲闪防御,反倒是直接转成背面,看样子想硬生生受我这一劈。
  平日里在灵域里对上歪瓜裂枣、千奇百怪的怪物也就罢了,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一时间竟有点砍不下手,金蛟剪挥到一半已经收了三成力道。只是剑刃砍在他肩膀上的那一刻,却根本没有砍在血肉上的手感,反倒硬邦邦地震得我手发疼。
  “你怎么又弹刀!”
  “不是我!”
  只听“咚——”的一声响传遍整个平台,我看见所有人都停下片刻,皱着眉头顿了顿。边尧立刻反应过来:“鼓的背面是硬的,我们打上去也会发出声响。”
  “但有龙魂护心,所以我俩没事。”我说——刚才在景宵肚子里时也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趁着这一愣神的功夫,相无征从和褚怀星的交战中脱身出来,一个滑步站稳,手上便多了一副手鼓。
  边尧:“不好。”
  相无征二话不说,开始了他的表演。
  手鼓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相无征密集频繁的敲击之下,对人精神上的折磨还是很客观的。我看见薮猫整只猫都不好了,连忙把他和褚怀星一起抓到身边护在龙魂庇佑的范围之下,心想不对啊,相无征明明知道这玩意儿对真龙无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倒是这一番无差别攻击之后,除了我们四个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头痛反胃的表情,作为上次被他集中折磨过一次的我,几乎毫不费力地回忆起了上次头晕耳鸣、脑子快要爆炸的感觉,离他站最近的几个人更是捂着耳朵跪在了地上。一条野犬分神往这边一看,胸口立刻便被一从巨大的冰棱贯穿,双脚离地给挂在了天上。
  我瞧见月哥那头的战场,已经混乱得不成样子,横七竖八的冰柱以及源源不断的水搅和在一起,几乎快把整个平层都淹了。我脚底打滑,身体很难维持平衡,站都站不太稳。
  相无征看了看自己一旁被折磨的的同伴,又看了看安然无事的我们,愣了一下,停下敲鼓的动作,随即啐了一声道:“妈的,忘了龙,碍事。”
  我更懵了——他这还真是忘了?
  “有没有听到谁在尖叫?”褚怀星忽然说。
  我竖起耳朵仔细去听,的确听到了断断续续的隐隐尖叫声,问:“什么啊,精神攻击的余震吗?”
  “不对,”边尧说,“是灵域外的声音。
  此刻本就是数个灵域乱七八糟地挤在一起,灵域与灵域重叠或交界的地方全是缝隙,那些声音就是从这里透进来的。我忽然意识到,我感到站不稳与失衡,并不只是脚下水流的作用,而是因为整艘游轮都在大幅度地左右摇摆。
  “那是什么!”褚怀星惊讶道。
  我透过两块灵域的缝隙看出去,发现现实世界游轮外的海面上,竟然高高竖起了一堵宽数公里、高数十米的巨大海浪,正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滚滚而来。
  我大惊失色:“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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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初阳:我猛一回头。 边尧:呵,自己说自己是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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