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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嘉亦已经完全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与毛躁,整个人沉稳干练,看着旁边眉眼精致的白萧,开口:“嗯,很意外吧。”
  白萧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与钟嘉亦本就算不上熟识,能到现在记住对方也只是因为京都钟家的原因,虽然现在京都已没有了所谓的钟家。
  见对方沉默,钟嘉亦也知道他此时内心里的想法,只是俩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那个话题,就见钟嘉亦接着开口:“当初简玉提出那个让普通人与觉醒者都平起平坐的观念时,所有觉醒者都很诧异,可是这条规定就是这么定下去了,开始我不懂,甚至为此很多觉醒者离开了破晓基地,去到别的基地,可慢慢的,我懂了。”
  说到这里的钟嘉亦脸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继续道:“简玉是在告诉所有人,这还是末世之前那个有光有温暖有人性的世界,无论是任何人,只要你有所付出,就能获得相同的回报,这个世界上还留有人类的最后一片净土。”
  听到这里作为普通人的白萧内心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经过京都的种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做到这一切是多么的困难,京都开始时不是没有过和平的日子,可是却在日复一日中慢慢的化为泡影。
  苏竞不是没有管过,但觉醒者好像从骨子里就是看不起普通人,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基地是靠他们才保下来的,所以对于那些弱者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甚至是主宰着他们的一切。
  他完全不能想像简玉是如何以一已之力抗下所有的压力,做到这一切,这就是苏天宁喜欢的人么?
  “为……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白萧的嘴唇嗫嚅着良久才吐出这句话。
  望着身边人苍白如纸的面庞,钟嘉亦心下叹了口气,对于白萧他是同情的,毕竟苏竞疯魔的样子太恐怖,他不能想像对方是如何在那样的情况下活过的五年。
  “我只希望你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罢了,苏天宁,他永远都只会爱那个人。”
  听到钟嘉亦的话,白萧的脸更白了,他想反驳什么,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最简单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自己的一生似乎从始至终就活在自己虚构的幻影中,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靠近过那个人,苏天宁没有给过他任何所谓的承诺甚至是暗示,从始至终全部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
  简玉吃着晚餐望着对面的人开口:“听说你接到了苏竞的战帖。”
  苏天宁动作不停,轻嗯了声算是回应,简玉又有些不确定对方这是不是在故意瞒他,毕竟苏天宁不是蠢人,可不会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赴约?”简玉问的是什么时候赴约,而不是打不打算赴约,很显然,对于早一点解决苏竞他志在必行。
  “你把白萧的事情告诉钟嘉亦了,”没有回答他的话,苏天宁反而是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
  “是啊,再怎么说苏竞也是钟嘉亦的表哥,让他去安慰下白萧,还是挺有作用的。”
  对于他的转移话题简玉也不在意,毕竟到时候的战斗动作如此之大,他可不信对方真能偷偷摸摸的解决了苏竞,反正到时候只要自己能趁乱再拿到苏竞身上的法则,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就在他今天拜托钟嘉亦去安慰白萧时,在白萧对苏天宁彻底心死的刹那,他已经成功捕捉到了白萧身上的法则,现在万事具备只欠苏竞。
  “你要走了么?”
  简玉一愣,抬头望向餐桌边的男人,男人眼中似有着不明的复杂,见此简玉灿然一笑道:“世界上没有不散的筵席,作了这么长时间的合作者,咱们也算相处愉快,总会有再次见面的那天。”
  听到这句话的苏天宁力道一个没有控制好,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眸眼低垂间,腥红的光芒时隐时现,良久,他泛着低哑沉重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阿玉,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简玉动作不变,将碗中的最后一口饭吃掉,这才起身离开,转身间,声音传来。
  “我以为作为如此聪明的苏天宁,是永远不会问出这句话的。”
  “我以为你不会走的!”苏天宁的声音中夹杂着的是滔天的愤怒与被欺骗的怒吼。
  简玉脚步微顿,微侧过身望着餐桌边如困兽般的男人,脸上忽的绽放开抹眣丽又薄凉至极的笑容,唇齿张合间吐出的话却让苏天宁彻底寒凉进骨。
  “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暗示,你又以何种身份限制着我的一切,合作者!”
  最后的三个字将苏天宁所有的旖念与希冀砸进了万丈深渊,冷入骨髓的寒凉从心底窜进四肢百骸,然后传达到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绝望的情绪几乎笼罩着他的整个心房。
  每当想到那人一分,就好似被人从胸膛外破开硬生生的扯出整个心脏,碾压践踏,直到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你,一直在骗我。”
  见此简玉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如撕破了最后一层面具的伪装,眼神平静的如一潭幽深泛不起涟漪的古井。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关于末世,关于你,关于曾经做过的一切,既然苏天宁先生觉得合作并不顺利,那么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结束,”说着就直接往大门处而去。
  “主人,小心。”
  就在听到麒麟声音的瞬间,简玉面寒如霜,手中的冰剑顷刻出现,几乎是没有半分迟疑往身后挥去。
  噗呲——
  在触及到身后场景的刹那,简玉瞳孔猛然一缩,身形瞬间顿在了原地。
  就见冰剑此时从苏天宁的左心口处直直的穿过了后背,暗红色的血液自晶莹的冰剑上缓缓渗出,在剔透无瑕的冰剑上折射出妖冶的美感。
  哒,哒,哒
  一滴滴滚烫的鲜血掉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吧嗒的响声,在寂静的别墅中清晰又刺耳。
  “阿……阿玉,别走,求你,别走好不好?”泛着卑微的祈求从苏天宁唇中溢出,说话间暗红的鲜血也顺势而下,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简玉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如何去回这句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颤抖的厉害,不知是为了这张脸,还是这个人。
  “苏天宁,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包括你。”因为我只是这个世界中不存在的过客。
  听到他的话,苏天宁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悲哀又绝望:“阿玉,我……我只要你,只要你。”
  用意念催化冰剑消失的瞬间,男人踉跄着捂住了胸口的伤口,简玉阖上双眸,偏头不忍再看男人一眼,在心底呼唤着麒麟。
  “麒麟,把上次的清还丹给他服下,我们……离开。”
  “……”
  “麒麟?”简玉眉峰轻皱,刚准备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身后劲风袭来,刚准备回掌,却在抬掌想到男人伤势的瞬间迟疑了,就是这短短一秒的迟疑,脖颈处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苏天宁一把轻柔的接住了瘫软的人,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寒凉与冰冷,闭着眼睛的他如熟睡的小天使,安静而美好。
  “阿玉,我的阿玉,只属于我的阿玉,我怎么会让你走呢,你永远都走不了,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永远永远待在我身边。”苏天宁轻轻的吻上怀中人的唇瓣,温柔间夹带着无比的小心翼翼。
  抬眸间,就见苏天宁的整个眼中早已是布满了诡异的红芒,他一脸的温柔缱绻的说着这种话时,那红芒更甚,一如地面上滩滩鲜血。
  而后令人更觉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就见苏天宁左胸处那被冰剑穿透而过的伤口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恍眼功夫竟已恢复如初,如果不是地板上及他衣衫上的大片血迹证明着刚刚的真实,刚刚所有的一切看起来仿若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第38章 一不小心黑化了boss 1.17(完)
  夜晚,雨声淅淅而下,乌云盖顶,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
  房间洁白的大床上, 青年轻阖双眸, 柔软的碎发服帖在额际, 卷翘的睫毛如一扇扇银杏树叶划出优美的弧度,琼鼻翕动间传来绵长的呼吸声,粉唇微张依稀可见洁白皓齿, 他的睡颜安静又美好, 让人不忍打扰分毫。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包裹住青年白皙柔韧的手, 与它十指紧扣, 望着熟睡的人,苏天宁眸底乍现的红光时隐时现,良久,仿若被蛊惑, 他缓缓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紧闭的睫毛之上,然后是眼睑,脸颊……
  除了唇瓣,苏天宁吻遍青年面部的所有角落,他的吻仿若羽毛,轻轻的,像是担心惊醒熟睡的人。
  每个吻虔诚的露骨,直到在发际额角处落下最后的一个吻,他的目光才移向他最渴望也是最流连的所在。
  青年唇色偏淡,唇部的线条流畅而秀美,轻抿双唇,嘴角边经常不自觉会浮露出两个类似笑靥的弧度。
  此时不自觉微张的粉唇,如往日中暗暗嘟着小嘴的赌气的模样,高傲又矜贵,总让他忍不住想把这世界所有最美好的一切全部都捧到他面前,只为博他轻轻一瞥。
  望着他微张的红唇,苏天宁眼神幽暗而痴迷,喉头不自觉上下滚动,却只觉得干渴之意更甚。
  直到触及到青年粉色的唇瓣,唇瓣相接间,一种来自灵魂处的悸动霎时流窜全身上下,传遍四肢百骸,一声似隐忍又似欢愉的闷哼自两人相贴的唇缝中溢出,似压抑太久终得偿所愿的喟叹。
  舌尖轻探,一点一点细致的描绘着他粉色的唇瓣,直到那粉色被浸染成泛着水光的一片嫣红,直到上面完全沾染上属于自己的味道,他这才撬开对方轻合的齿关,舌尖也顺势钻了进去。
  舌尖细致扫过口腔中颗颗洁白贝齿,划过柔嫩细致的软肉,拂过紧实敏感的上颚,直到舌尖缠绕上对方那柔弱无骨的小舌的瞬间,他的呼吸猛然急促,额上顷刻间沁出一层隐忍的薄汗,胸膛剧烈起伏间,速度忍不住加快了许多,几乎是急不可奈的卷起对方的小舌在舌间缠绕相交,香津浓滑在两人舌间摩挲,吞咽,滑下。
  胸膛中翻滚的浓烈几乎实质化的情欲,及脑海中长久积压的阴暗,几乎要把苏天宁整个人压垮。
  他双眸殷红如血,唇齿间的动作更加用力,满脑子都是身下这人的一切,微笑的他,狡黠的他,强大的他,冷漠的他……
  好想,好想让他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随着脑海中欲望的翻滚,体内的燥热就更大,身下的炙热也就更坚硬,胸膛中的火焰似要燃烧掉最后的一份理智。
  想肆意蹂躏,想啃食撕咬,想强行进入,想让他每一寸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直至彻底融为一体。
  潜意识里,苏天宁排斥着自己强行占有对方的行为,总觉得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将会永远永远的失去这个人,这种恐慌比当初对方说离开时更甚,是真正的永远失去,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阿玉,嗯,阿玉,我的阿玉,阿玉。”
  汗水自额头淌下,浸透他的全身,浓烈的情欲无法纾解的痛苦与隐忍的呻吟,让苏天宁只能紧紧拥抱住对方无意识的摩挲,如自虐般一遍遍的叫着对方的名字,在这种似痛苦又似欢愉的过程中达到顶峰。
  ……
  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光明,没有声息,一切都静悄悄的,他伫立在黑暗的边缘,表情迷惘又空洞,好像,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可是,那是什么呢……
  【‘主人……你快醒醒,主人……’】
  谁?是谁的声音?谁在说话?
  【‘主人……你快醒醒啊,那男人疯了……你还不醒我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主人……’】
  谁?谁疯了?谁在那里?是在叫我吗?可是,我又是谁?我,我是谁?
  【“主人……主人……”】
  麒麟望着床上睡容安详的余梓闫,整个兽都焦急的在空中团团直转,那个男人到底对主人做了什么,为什么连契约都叫不醒对方,它就知道遇到那男人准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早知道,早知就跟主人挑明说清,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受制于人的田地。
  【“主人……余梓闫,你快醒醒啊……咱们还要活着回星临界,余之廉还在云炎宗等你回去呢,你快醒醒……快醒醒。”】
  云炎宗,星临界,余之廉……混混噩噩的头脑飞快的滑过幕幕虚影,让他的意识终于是有了回笼。
  【“麒……麒麟。”】
  在见到床上的人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麒麟激动的一下扑到了对方的怀中,泪眼婆娑,“嘤嘤嘤,主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醒了,苏天宁他疯了,我们……我们赶快离开这个世界。”
  余梓闫以手臂支撑着自己还有些虚弱的身体,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熟悉的陈列,这分明就是自己的房间,想到昏迷前苏天宁反常的行为,再想到刚刚麒麟口中提到的信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按住蠢蠢欲动的麒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麒麟一见余梓闫的这副模样就怂了,霎时间整个兽几乎都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惊惧又可怜,道:“苏天宁他……他不小心变成……丧尸皇了。”】
  余梓闫只觉两眼发黑,耳朵里嗡的一声,霎时间全身仿佛微尘似地散了满地,整个人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麒麟吓的惊叫着立刻冲过来,只是还不待它开口说话,低垂间余梓闫就直接将它整个人捏在了手中,压抑着内心中传来撕心裂肺的酸涩,颤抖着手,一字一句地道:“你说什么。”】
  见到余梓闫双目通红的模样,麒麟整个兽现在是懊悔的肠子都青了,最初那会儿,余梓闫担心远在京都的苏竞与白萧会脱离掌控,派它一直盯着俩人的动静,而它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余梓闫身边,而它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何好好的苏天宁就变成了丧尸皇。
  【“主……主人,对……不起,我。”】
  【“不……不关你的事,为什么当时我就没想到呢,分明当时的一切都那么明显,为什么我不多问一句呢,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呢?”余梓闫捂着脸无意识的喃喃。】
  五年前,为了布局,能够顺利颁布那条普通人与苏醒者平起平坐的秩序规则,余梓闫与整个基地所有苏醒者彻底走向对立的局面。
  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无数苏醒者纷纷离开破晓基地,而这种结果直接导致破晓几次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甚至有不少人借着这个晃子盯上了苏天宁这个负责人的位置。
  一次次的危险,一次次的险象环生,当时站在余梓闫身边的只有苏天宁,而这个男人也如同他当初在心底暗许的那个誓言,从始至终都没多问过哪怕一句,而余梓闫也从没向他解释过哪怕是一句,甚至连最基本的敷衍都没有。
  而后,在一次与苏竞派来的人马交战中,俩人掉进了一株变异植物的巢穴中,当时余梓闫直接昏迷了过去,等他再次清醒时已回了基地,而苏天宁的异能竟然连跳三阶,直接成为当之无愧的王者,末世惟一的九阶强者。
  也就是那次后,苏天宁彻底血洗了基地里反对的声音,把那条在所有苏醒者看来的无稽之谈稳稳的按在了破晓基地规则秩序的第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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