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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野是真的跟江之鸣去了欧洲吗?白晚想,不像,傅野应该还在国内,那个消息没图没锤,估计是营销号爆的假料。但他在哪儿?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还有那个女声,到底在哪里听过呢?白晚搜肠刮肚地回想着,突然脑子里叮咚一声,一张优雅的面容模模糊糊地浮现在脑海。
  那是傅野母亲的声音,之前在视频电话里听到过。
  也就是说,傅野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
  难道是父母不同意他们的恋情?不可能啊,明明当初他和傅野的父母聊得很好。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远在国外的父母赶回国呢?
  “有不舒服一定要说。”这是傅野的母亲用英语说的,难道是傅野生病了?
  白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这个不祥的念头甩开。
  不、不可能。傅野那么强壮、健康,认识他这么久,就见他感冒过一次,又能生什么病?而且他们已经分手了,就算他生病,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白晚!白晚!”叶承恩在白晚眼前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呢?又走神了。”
  “啊,抱歉。”白晚连忙把目光收回到电脑屏幕上,此时,他们坐在华格纳总部叶承恩的办公室里,白晚在填写莱斯美艺术学院声乐系的入学申请,叶承恩在一旁帮看。
  填完了申请,白晚点了提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们的推荐信也已经提交了。”叶承恩说,“如果一切顺利,你会很快得到面试机会。华格纳的合同正在准备中,也快了。”
  “太好了!”白晚由衷地高兴起来,“谢谢你。”
  叶承恩伸出一只手,举到白晚面前。
  “?”白晚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不加油一下吗?”叶承恩笑着说。
  白晚恍然大悟,连忙重重地把手拍了上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俩人相视而笑。
  “走,我们去吃饭。”叶承恩揽着他往外走,白晚还是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稍微快走几步,让叶承恩的臂膀落了空。
  叶承恩愣了一下,倒也不介意,摸着嘴唇笑了笑,跟上了白晚。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华格纳的大楼,突然,叶承恩看到前方的白晚猛地定住了,他以为白晚在等自己,快步走上前去,笑吟吟搭上他的肩:“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他感到手下那瘦削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叶承恩惊疑地顺着白晚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街边落叶的梧桐树下,迎着夏天已成强弩之末的阳光,沉沉地望过来。他的目光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有数不尽的内容和情绪。但叶承恩无比肯定,他没有在看自己,他只是在看白晚,眼中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有任何一件事物,这天地、草木、车马、人流,一瞬间淡成了虚幻的背景,他眼中只有白晚。
  而白晚呢?叶承恩原以为白晚会激动得难以自抑,却不料他发抖的肩膀竟渐渐平静下来,叶承恩站在他的身侧,看见他微微扬起了一段雪白的脖颈,侧脸绷得比弓弦还紧,一步步向着傅野走了过去。
  傅野也迈开大步,走了过来,他们很快走到了彼此面前。
  一时之间,俩人都没有说话,明明只是三个多月没见,却仿佛隔了一万年。
  白晚目不转睛地望着傅野,傅野还穿着那件他无比熟悉的飞行夹克,但衣服下却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他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显得眼睛又黑又沉,令人心悸无比。他瘦太多了,锋利的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如果说之前白晚只是有一个不好的念头,现在却可以肯定,傅野一定是生病了。
  “对不起,白晚。”
  “你生了什么病?”
  俩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傅野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又是异口同声。这突如其来的默契,让傅野忍不住笑了,他一笑,面色柔和了一些,竟显出一丝从未见过的优柔来:“我一直知道你在这儿,虽然我没有来找你,但我大概知道你的消息,我在这边也有些朋友的。”
  白晚直视着他,不给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你是生病了吗?出什么事了?”
  傅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沉下一口气,说:“对不起,其实我早就跟江之鸣说清楚了,原本等他手术后,我就想来找你的,但我突然病倒了。”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白晚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谬,如果傅野及时来找他,也许他们现在还能拥抱在一起。而如今,哪怕知道了原因,心态、情绪和感情却都回不去了。他忘不了前一段时间的煎熬,忘不了心如死灰的感觉,哪怕傅野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他却早已支撑不住倒下了。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人生总是这样无常而讽刺。
  “白晚,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找你。”
  “所以,是什么病?现在好了吗?”白晚还是有些担心。
  “早没事了!”傅野笑了一下, “是室上速,心脏的一根线搭错了,容易心悸,就做了一个射频的小手术。其实说起来,还多亏你呢!”
  “多亏我?”
  “是啊,要不是为了追你,我也不会在机场发病,还好发现得早。这个病不能拖的,越拖越麻烦,还是早点做手术了好。” 傅野尽量说得轻松,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没有说服力。
  白晚深深地注视着他,心里升起了一丝狐疑。他对医学一窍不通,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只是傅野越是满不在乎,他就越觉得违和。如果真的像傅野说的那么简单,他至于这么长时间都恢复不了吗?
  傅野任由他看,还是那样笑着,低声说:“白晚,我现在没事了,我来接你回家。”
  白晚猛地一震,回过神来。
  “不、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那也可以。”傅野连忙说,“那我留在这里陪你。”
  “不用了。”白晚别过头,淡淡道,“你的病刚好,需要在家休养。再说了,你这么久没有去公司,应该好好经营一下事业了。”
  “你还在怪我吗?”傅野急了,“我真的是因为生病才没法过来……我不是故意不找你的。”
  他伸手去拽白晚,想把他拉进怀里。白晚没有抗拒,轻轻地靠上了久违了的傅野的胸膛。他听着那一下一下急促的心跳,半晌没有动弹。直到那心跳渐渐平稳下来,才说:“我没有怪你。我说的是实话,傅野,我现在心里有了别的东西。”
  “谁?是他吗?”傅野的目光像箭一般射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叶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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