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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终于看清,她将要去向的路,会比来时更宽广。
  ☆、不一样的星星
  白翡丽说:“我的腰真的要断了。”
  余飞讪讪地松了点手, 在他后背的衣服上擦了擦鼻涕眼泪。她身上穿着白翡丽的短羽绒服, 两条腿还光溜溜地露在外面,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所以白翡丽骑得很快, 这辆他从路边的废品处理厂捡来的破自行车,一路哗啦哗啦地响,像是随时要散架。
  白翡丽对这个俱乐部很熟悉, 带她走了离冬宫更近的西门。俱乐部西侧是一片正在建设的工地, 西门被临时封锁了起来。白翡丽先把车从门上扔了过去,然后拉着余飞翻铁门。余飞还穿着高跟鞋,趴在门上几乎是被白翡丽抱下来的, 和方才掀桌子的帅气简直天壤之别。
  她已经很狼狈了,白翡丽把她抱到地上时还拿大拇指擦了一下她鼻子里冒出来的清鼻涕,然后顺势抹在了她冻得乌青的脸上。
  余飞:“啊——”
  走出工地,外面就是废品处理厂, 土路上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白翡丽打车到这里,车就开不进去了。他给了司机三百块钱,让司机在这里等他。
  路上,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挨在一起坐。仿佛刚才的自行车短暂地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之后, 出租车的空间和司机的存在,又让两个人对彼此的关系清醒了几分。
  大雪的夜晚, 路面空旷。司机也想早点回家,车开得很快。到了瞻园的小楼前,白翡丽又给了司机一百块钱。
  进了门, 春日一般烘暖,混杂着熟悉的书墨味道和崖柏香气。白翡丽掩上门,把寒风冷雪都挡在了外面。
  距离余飞第一次踏进这座小楼,已经差不多整整两年了。
  小楼中没有任何变化,就连花瓶中的花朵都依然鲜美。余飞低头脱鞋,看见地板熟悉如旧的精致木纹,眼眶不由得一热。
  白翡丽脱了鞋,又蹲下来把鞋子搁在鞋架上放好。他一抬头,见余飞正低头看他。
  他垂下眸光,微温的手心覆上了余飞依然冰凉的膝盖。
  “知道要下雪还穿成这样,以后老了,老寒腿怎么办?”
  余飞怔怔地盯着他,喉咙像被卡住了。
  他弯着腰慢慢站直起来,一只手抚着她的脸颊,端详着她,说:“你已经不年轻了。”
  是啊。他们二十三岁初相识,转瞬间快三年就要过去了,都二十六岁了,就仿佛那季节一样,一瞬间的变换,他们从小孩子长成了大人。
  余飞的眼眶终于还是湿了,她别开眼睛,用手背挡着翕张的鼻翼,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潸潸而下。
  白翡丽用手指揩过她的泪水,低声问:“我去晚了吗?”
  余飞摇头,却又垂下头哽咽着说:“我可能……要害了你爸爸。”
  白翡丽问为什么,余飞抽噎着给他讲了一遍。
  他听完,竟浅浅地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满脸的眼泪抹散。她的睫毛被泪水糊在一起,显得愈发的漆黑浓密。
  白翡丽说:“楼先生进京,我也跟着回来了,过来打探消息。楼先生找你之前,我就知道大局已定。听他俱乐部的人说他这时候约你,我怕他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就追了过来。”
  他的指背轻轻地碰碰她的脸颊,低声哄道:“幸好你变聪明了,没有被他骗。”
  余飞本来还好,听到这句,“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我以前不聪明吗?……”
  白翡丽轻轻抱着她,拍她的背,贴着她的头发只是笑。
  余飞哭了会,急急地扯掉固定发髻的发卡和簪子,把头发都打散下来,嘴里叨念:“我过去不傻,现在也不老,都是发型的问题。你……”
  她蓦地抬头,才发现他正低眉看着她,一双眼睛中,竟是她从没见过的情深。可是目光相遇时,他眼中浓情又恍若不曾存在过,只是淡淡温情。
  余飞敛起目光,静思了半晌,踮起脚尖,轻轻去吻他的嘴唇。
  不知为何,她总依稀记得那一个晚上,她向他求欢被他拒绝——过去从未曾有的事。然而就那一次,让她心有余悸。她到底是个面薄的女孩子,她终于知道爱情再多也不能任由她无度挥霍,白翡丽性情再好,也得由她珍重尊重。言佩珊说的,惜取眼前人,她那时候哪里听得明白?她险些就把白翡丽弄丢了。
  她睁着眼睛,去看白翡丽的反应。
  白翡丽果然还是把她推开了。
  余飞心中有些发凉,原来在z市酒店的那一晚,他对她的情,不过是他失去理智后的所作所为罢了。他心里面,还是抗拒着她吗?
  她听见他说:“我并不想和你谈恋爱。”他浅浅地笑着,语气却万分的郑重。他指指自己的头,说:“我这里有问题的,你看到了。”
  余飞有些垂头丧气。关九说,他从绫酒那个坑里爬出来,又掉了她这个坑。现在,他是已经从她这个坑里爬出来了吗?他对谁都很好,绫酒即使那样对待他,他待绫酒,仍然客气有礼貌。现在他帮她,把她从楼先生那里带回来,都是在尽一个前男友转变为朋友后的责任么?
  她背着双手,泄气地靠到了旁边的壁柜上。她的目光沮丧地垂下来,盯着地面上的木纹,道:
  “我从来没觉得你有病。梵高看到的星星和我们不一样,贝多芬还能听到月光呢,我们也觉得他是个聋子。你可能就是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你运气比较好。”
  白翡丽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忽然有点冷笑的意思:“你可能真的是有点傻,拿我和梵高还有贝多芬比。”
  余飞辩解说:“我就是举个例子,他们比较出名。”她忽然觉得说这些很没劲,便道:“算了,我还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呢,他们都说没有,那就没有吧,我也不介意。”
  她说着,抬脚往沙发那边走。她问:“你姥姥姥爷呢?”
  白翡丽说:“他们又被邀请出去讲学了,这一周都不在。”
  “虎妞呢?”
  “因为我也不在北京,就暂时寄养了。”
  “行吧。”余飞说,“来都来了,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就可以了。”
  “余飞。”白翡丽忽然叫住她。余飞“唔”地应了一声,回头望着他。
  “我想带你上楼。”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楼上,“可以吗?”
  “啊?——”余飞一脸的困惑,说:“睡阁楼?那更好啊。”
  白翡丽淡淡道:“不管是阁楼还是二楼,都是我的床。”
  “啊?——”余飞更困惑了。
  “我说不想和你谈恋爱,没说不想娶你做老婆。”白翡丽平静地说,余飞听明白了,宛如五雷轰顶灵魂出窍,嗫嚅道:“我……我不需要想一想吗?”
  “那你现在就想。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要上楼去,睡我的床。不要的话——”他指了指挂衣架上的几件羽绒服,“随便拿一件,出去,回你的学校去。”
  “我……”余飞急得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你这样逼婚的吗?”
  白翡丽淡然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这人有病,就这样。”
  余飞一见他说自己有病就有些受不了,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说:“我上我上!”
  白翡丽看着她浅浅一笑,眉眼如春山秀水一般徐徐展开。
  他微微俯身,一只手抱住她的双腿,余飞一个站不稳,趴在了他肩上,就这样被他扛上了阁楼。
  ☆、雪月光
  余飞洗完澡, 出来擦头发, 她走路向来轻手轻脚的没有声音,走到白翡丽的房间外, 看见他正在窗台上喂那只灰喜鹊。
  他特别开心的样子,小声向那只灰喜鹊报喜:“傻瓜飞回来了,今天给你小鱼干吃。”
  余飞:“……”
  去他的傻瓜飞, 去他的小鱼干。
  白翡丽洗完澡, 盘坐在床上,余飞给他吹头发。用了点热风,只觉得他的头发拿在手里又细又软, 羽绒一般的手感,仿佛一碰就断,只好又换了中风。但是手指插在他微湿的头发里的感觉极好,余飞把手在他头发里摸来摸去, 又悄默默把脸埋进去蹭了会。傻瓜飞什么的,在埋进去的一刹那就被她扔脑后去了。
  余飞问:“你剪过短头发吗?”
  白翡丽“嗯”了一声,“小学的时候剪过。”
  余飞放下电吹风, 又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这么细软, 不打发胶,短头发应该挺丑。”
  白翡丽点点头, 撑着脸望着她跳下床,去把电吹风放回洗手间。
  余飞把自己的衣服晾完回来,见整栋小楼的灯已经灭了, 白翡丽在房间里就开了个床头灯,他靠在枕头上看书。
  余飞有点发愁:“我睡哪里?”
  白翡丽眼皮都没抬,翻了一页书:“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阁楼上床也铺好的。”
  窗外的大雪已经停了,月亮露了出来,照得地面树上一片银光。一只羽毛丰厚的鸟儿从树上飞起,枝头簌簌地掉了一捧雪。
  余飞在门口踌躇了半晌,最后咬咬牙,从他床尾爬上去,悉悉索索钻到床里侧,面朝里睡下。
  床铺干燥松软,温暖无比,被子里全是他身上崖柏冷香,一闻到她就要化了。余飞背对着他抱紧被子,闭着眼保持着矜持,心中却已经有隐约的躁动和期待,暗潮一般开始摇动平静的海面。
  她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白翡丽睡,身后只听见规律的隔几分钟,书页就翻动一声。她想翻过去问一声,但还是深吸了几口气,生生克制住了。
  她心里还是乱的。白翡丽说想要和她结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是认真的吗?她到底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让他想和她结婚?是因为她做饭好吃呢,还是因为她身材好呢?她和他都一年多不见了,现在她就穿着一件他的薄汗衫睡在他身边,他竟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看书,连翻页的节奏都这么稳定?他是已经对她没有太大的兴趣了吗?只是希望有她的陪伴?这一年多他经历了太多事情,而她之前却一无所知……
  余飞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到他伸手掠了下她的额发,轻声问道:“睡着了?”
  嗯,傻瓜飞睡着了。
  余飞紧闭着双眼,装睡熟了不理他。
  于是听到他把书本收起来的声音。虽是闭着眼,眼前的光感也突然没有了,是他关了灯。
  他躺进被子里,余飞感到属于男性的体热从身后袭来。
  他的手轻轻地捋起她的头发,从她圆润的肩头慢慢滑下,顺着腰际的曲线慢慢下陷,陷到最低处,又向上而去。
  她自己的衣服都洗了,就穿了件他的很大的汗衫,松垮垮的一直长到大腿,然后便再也没穿别的了。
  她感觉到他的手在往不该去的地方而去,等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已经晚了,双腿夹紧时他已经一手湿地拿出来了。余飞在月光下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啊”地大叫了一身,翻过身去以牙还牙地去探他。
  然而他敏捷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她得逞。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分开她深深地顶了进去。
  什么前戏都没有。
  他紧紧地按着她的双肩将她钉死在床上,胸膛上下起伏地重重喘息。余飞的浑身都绷紧了起来,牙关紧咬,一口气半天也没出来。半晌,才浑身瘫软下来,簌簌颤抖着发出了一个破碎不堪的声音。
  他撑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地半晌,余飞觉得被他按着的双肩几乎都要粉碎,身下更是又深又涨,像滚烫的蛇钻进她的心里,带着风带着火,带着无以伦比的劲力。
  钻心的痒。火辣辣的疼。她耸着腰想让自己从这种折磨中纾解一些,稍一动,她的喉中便溢出一声她自己都难以控制的低吟。
  他猛地抽了出去,翻过去身去从抽屉里撕了个套戴上。余飞半闭着眼睛,任由他又将自己占领,她的魂已经掠了出去。
  那么的深啊。她感觉到他一只胳膊着她的背,将她的上半身抱了起来。他隔着薄薄的汗衫吻她的胸,另一只手从她衣底滑上她的后背,在她因为用力而深凹的脊沟中反复地抚摸。
  那薄薄的衣料被他舔得全湿了,几近透明,他便用牙齿去咬,余飞失神地叫出声来,那嫣红的一粒却愈发地颤巍巍耸立而起,看得他低喘不已,不止歇地撞着她,又向上推开了她的衫子,将她白如象牙色的肌肤全暴露在了月色雪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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