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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姜羽的声音很低,低得我都不太肯定他说的是不是那句话。但心率似乎不正常了,我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我的,还有他的。
  我睁开眼,直直地盯着他。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耳根是红的,平常的傻笑都没了。
  “你说什么?”我问。
  “什…你没听到?”他愣了一下,肩膀放松,突然笑起来,笑得很不自然,比哭还难看“算了,没听到就算了。”
  “算了?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养我?”我冷冷地问,推开他,站起来。
  他开始磕巴起来:“我、我只是见你像条丧家犬一样,才、才想着、想着逗逗你…”“丧家犬?”我眯着眼,抬高下巴,一脚踩在他的裤裆上“你最近皮痒了?欠调教!别以为我不行了就能骑到我头上来,没了那东西我一样能上你,我有的是整治你的办法!要是再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就剁了你的老x!”
  姜羽闷闷地喊了声,叫床一样。
  我微微一笑,用鞋头轻轻碰了碰他还没完全疲软的阴x,低声说:“要养我,一百年后再说吧!小子!”
  姜羽咧嘴一笑:“嘿嘿,老子当然知道,所以我说是在开玩笑了…对了,你不举…”
  “喂!”我不爽地打断他。
  “你是不举了啊!”“妈的,等我好了,操死你!”
  “好啊,随时欢迎!”他得意地说。
  我重新坐下来,靠着他。
  过了一会,他又问:“一晚时间而已,你确定吗?”
  “废话!”我骂他“我自己的状况我还不清楚吗?”
  “那应该怎么治?”他剐了我一眼“看医生?”
  “noway!”我冷冷地说“我最讨厌看医生。”
  他瞪我:“你***不是医生吗?”
  我敲他:“都叫你别说脏话了!谁规定医生就一定要喜欢看病的?”
  他摸摸被我敲疼的额头:“你又没有试过其他办法,回去看我露两手,保证你重振雄风!”
  “什么办法?”我懒洋洋地靠着他。
  他笑嘻嘻地说:“我有个朋友是dominatrix,叫susan,专职的,跟她玩sm非常爽,你要不要试试?”
  “收费多少?”
  “嗯,让我算算,她在那行里头算是很红的了,从跟客人沟通、布置场景、装身,到完成游戏,差不多5个锺头,就能收入一千五百多美金。”
  我哼了声,说:“比我以前收得还贵。”
  姜羽眼冒绿光地盯我:“老头,你做过sadism吗?没听你提过!”
  “客串过几次,本来想赚了钱买大麻的,后来被同学发现,就没做了。”我冷冷地说。
  “难怪…”他嘟囔着。
  “难怪什么?”我问。
  “你上次不是绑了我玩sm吗,手法很专业,我还觉得奇怪呢,原来老头你以前靠这个混饭吃的,功夫很到家啊。”他说得眉飞色舞“她说过,最好的sadism是由masochism转变成的,只有亲身经历过那些刑罚才能更好地惩罚别人。”
  我没有出声,因为不想提起以前的事。
  他挪动一下身体,头枕在我的大腿上,伸手摸我的头发:“老头,你以前真是个不良少年。”
  我突然想起什么来,拍开他的手,扯他的前襟,嘶哑着声音问:“那个洛宁跟你究竟什么关系?”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睛闪闪发亮:“朋友!”
  “shit!”我骂“你会让朋友摸你大腿内侧?”
  “谁让她摸了?”他继续摸我“只是上过床罢了。”
  我用力拧他耳朵。
  “喂,痛啊,轻一点啦!”他叫“都是以前的事了,你吃什么醋啊!”“哼!”我用鼻音哼着,心里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正要冲出来,就像涨潮一
  样。
  吃醋?难道我对他的感觉,就是所谓的爱情?
  “那次我们没有做到最后,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贴近。”姜羽继续说“她说,假如她有阴x的话,一定能够很顺利地跟别人上床,不论男女。可惜她是女的,即使变性也不能改变她曾经身为女人这个事实。医学上怎么说?好像是双重性别错乱?”
  “不知道。”我冷冷地说,听他说他以前的事,不知为什么心情很不爽。
  “喂,你还在生气?”他用爪子捏捏我的脸。
  “没有!”我别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死老头,你以前不也是一堆情人,我还没跟你计较,你现在还好意思生我的气?”他凶巴巴地说。
  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隐隐发痛。没有立场,没有资格。我和他都没有立场去计较对方的过去。我们的关系只是床伴,床上的伴侣,我们之间维系的东西,是性。
  那我现在为什么要为这种无聊事伤神?对方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样我不是太冤了。况且,都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我爱他的,搞得我脑子都开始错乱了。
  这样想着,我就觉得,这种事实在是太麻烦了,不适合我去想。我下意识地拍着姜羽的头:“你少自恋了,我才不会为了那些庶民生气呢。”
  姜羽瞪着我,眼神有点复杂,不过我解读不出来。我们互相瞪了一分锺,他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我们只是…”
  他没说下去,我也没有追问。因为我心里的警锺敲响了。我承认,我怕追问下去,会听到一些我不想听的话。
  其实我很想对他说,以后吵架,就算双方多生气,晚上还是要一起睡。因为昨天晚上我发现,一个人睡,是有点不太习惯。
  但我最终没有说。
  我说不出口。因为我不想服软,由以前到现在,只有别人迁就我,我绝对不会去迁就别人,没有人有这个资格。
  “你以后会结婚吗?”我漫不经心地问,打破了尴尬的沈默。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有合适的人,当然会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突然觉得有点冷。这样的话,那我真的不用再想什么了。
  (草精小注:dominatrix:女性虐待狂;sadism:施虐者;masochism:受虐者。俺终于知道这些英文缩写原来的样子了——可喜可贺啊——嗯,关于女王啥时候专搞男人…这个…暂时保密啊,嘿嘿嘿——)
  第52章
  如果他结婚了,我会怎样?应该会像以前一样,每天跟不同的人上床吧。天亮以后,就会完全忘记。
  目前的重点是,我没信心可以忘掉这小混蛋。
  我摸摸他的头发,突然发狠地扯,他哎哟直叫。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他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边骂边掰我的手。
  我居高临下地瞪他:“干脆我就这样掐死你算了。”
  “有人在吗?”一个声音在课室外面响起,姜羽呆了一下,变了脸色。
  还没等我想好对策,门就被拉开了,因为桌子挡住了视线,还没被那人发现。我低声说:“快拉好拉链。”姜羽忙照做。
  门口的人往这边过来了,是个大胖子,穿着棕色棉袄,像只熊。
  我将姜羽的脸扣在胸前,朝那个人微笑:“有人啊。”姜羽压低声音说:“怎么办?是训导主任,他是最难缠的了…”
  训导主任先是脸变红,接着胀成猪肝色“崔老师,那个人是谁?把脸露出来!”他厉声叫道。
  姜羽呼出的热气扫过胸口,带着麻痒感觉。
  “别多管闲事。”我冷冷地说。
  “崔老师,那个是谁?”训导主任面色不善,一步步走过来,伸手想拉开我的手“身为学生,竟然强暴老师,这种事要是传出去…”
  我猛然站起来,迅速将姜羽挡到身后去,扬手朝着训导主任扔过去一堆稿纸,趁他手忙脚乱地拨开时我把姜羽往另一边门推去。
  “崔言…”姜羽的话还没说完,我朝他扬扬下巴,说:“没事的。”把门狠狠摔上了。
  摔上门,回头,训导主任脸色铁青地瞪着我:“崔老师,你…你怎么把犯人放走了?”
  我冷冷地说:“你刚刚说谁被强暴了?坏了别人好事,还敢唧唧歪歪!”一边整理领带,一边慢慢朝他走过去。
  “你不是被他…哇!——”我一拳挥过去,正中他的脸。他惨叫一声,往后退去,脚下绊到了什么,撞到了墙壁,滑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我有控制好力道,只用了两成,走过去,弯腰探探他的鼻息,还没死。我整理好衣服,将满地的稿纸踢成一堆,迅速收拾好,把两架监视器取走,如果有足够时间,我还想将现场的指纹都清理干净,不过时间不允许。
  出了大楼,刚转到榕树林,就被姜羽扯到树后面。
  “为什么要袒护我?”他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我,语气带了丝颤抖。
  “你想被退学吗?我只是个特聘讲师,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损失。”我冷冷地说“那废物竟然以为我被你强暴,头大没脑的东西!眼长到屁眼里去了!”
  “你他妈到底明不明白?你是有社会地位的医生,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你以后…”他凶狠地瞪我。
  “不用你费心。反正我风评一向很差,多这一件也没什么不好。”我拍拍手“走吧。”
  走了几步,姜羽没有跟上来,我回头,他还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我。
  我问:“怎么了?”
  “我跟洛宁,是朋友,她是林小迟的女人,我不会动她。”他盯着我,脸有点红,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是开玩笑。”
  “什么?”我问。
  “我说,我刚才不是开玩笑!”他大声说,这次连耳朵都红了。
  “走吧。”我微笑,转身就走。
  他追上来,拉我的衣服下摆:“等等,我先帮你弄一下。”
  “弄什么?”我看着他,莫名其妙。
  他不好意思地笑,伸手帮我整理衣领,还摸我的脸,嘟囔着:“那老家伙会以为你被强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什么意思?我这个样子很弱吗?开玩笑!以前有人想强上我,后来还不是被我压着,乖乖让我上。
  把他送进考场,我坐在外面抽烟,等他考完一起回去。
  这次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晋江学院的高层很沉得住气,第二天也没什么动静,估计是怕给学生造成不好的影响。一大早第二凛将我叫过去,揉着太阳穴说:“你小子是不是存心的?我才回来,你就给我搞出这样的事来。”
  我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我可不是来听他念的,姜羽昨天刚考完两科,今天放假,我本来想叫他试试玩sm来治疗,这只老狐狸却把我挖出来。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那只是时间地点的不对,我没错,你没资格用责备的语气跟我说话!”
  第二凛的狐狸眼瞪着我:“陛下,你要做也应该关好门啊!何况动手打人,你还说自己没错?”
  错就要认,打就要站定。这就是老头子对我的教育。不过我从来不认为我有错,我也从来不会犯错。
  “我有什么错?我做的事从来都是正确的。我肯碰那废物,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他。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包庇那个人了?”他两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我。
  “嗯哼!”我用鼻音哼着。
  他阴笑:“难怪我觉得你最近变得更骚包了,四处勾引人,原来是有奸情的滋润啊。想不到你竟然会爱上人类,真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了!”
  “爱?”我捏捏下巴“什么东西?”
  “哦,你不是爱着那个人么?所以才会包庇他。”
  我冷冷地说:“不要跟我讲那些不实际的东西,太无聊了。”
  他有些无力:“你啊…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你怎么还是靠下半身思考?”
  “废话。”我冷淡地打断他的话“碰到合适的当然会上床。你究竟还是不是男人?”
  第二凛揉着太阳穴的动作更加沉重,无精打采地说:“你这人,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浑身都是刺,又任性又不讲道理!”
  “你跟我说什么道理?我本身就是道理。”我不悦,站起来“没事的话,我要走了。代课就到此为止。”
  第53章
  “谁说到此为止的?”他微笑“叫你来之前,我就知道你会闯祸,不过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风化案。算了,反正考试期间学校无聊死了,当作调剂也好!”“你早就等着看我的好戏了。”我瞪他“怎么向那些废物交代?”
  他奇怪地望我:“交代?交代什么?”
  我不说话,只是瞪他。
  他微笑:“我占有晋江最多的股份,晋江是我的,我有决定权,他们没有。我做什么都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第二凛从桌上翻出个大信封,撕开来,抽出一叠照片“派人把这交给训导主任。”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那老小子偷情的照片。
  “你很奸。”我说。
  “唔。”他含糊地应着“我讨厌别人搞婚外情嘛。”狐狸能在这个年龄登上这个位置,当然有那么些手段。不过这种小事我实在不想动脑,就打了个电话,让太极去做,这种时候,他特别好用。
  出了xq大楼,迎面就遇到了崔言仪。
  我站着,冷冷地说:“喂。”
  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才几天没见,他好像又长高了一点,都能跟我平视了。
  “哥,你现在还跟那个人在一起吗?”他低声问,眼睛里有火“跟他一起,你只会卷进纷争里。”
  我没理他,想越过他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了,他捏我的手腕,很用力。
  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我说:“有时间回家去看看,妈应该没关系了。”擦肩而过,敲了敲他的脑袋。
  身体被人紧紧搂住了,用力得像要将我全身的骨头都揉碎一样。
  “你干什么!”我忍耐着,一字一句地说。
  “崔言维,别装傻!”他的呼吸就在我的颈后,吹着头发,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放开我。”我冷冷地说。
  “为什么我就不行?我一直都看着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挺立着,冷冷地说:“你说什么傻话?是我把你带大的,我当然重视你了。”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连眼尾都不会扫你一下。这句话我没说出口,要照顾一下他的自尊嘛。
  “不止重视!我不要你那种兄弟的爱!”他竟然开始舔我的头发“放弃他吧,不然,我就将我们以前的事告诉别人…”
  我的肩膀开始发抖,我弟弟竟敢威胁我?
  “哥哥,你虽然跟那么多人上床,可还是不习惯爱抚啊…就像那时候一样,紧咬着牙不出声,身体却抖得这么厉害…”他越说越离谱。
  “你做什么!”我用手肘顶他,趁他躲闪时回手给了他一拳,他又闪过去了。“混帐东西!”我用力顶他胯间,等他弯腰时扯住他头顶的头发,将他压在一边墙壁上“你如果敢出去说一个字,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你也认识了我这么久,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我最讨厌多嘴多舌的人了!小子,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不然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松开手,瞪他。
  “我就是思得太多,才会让那混帐有机可趁!你如果对谁都不上心,我也不用这么痛苦!”崔言仪站直身,拉拉领带,深呼吸“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不要忘了,你当日像堆烂泥一样,是谁一直支持着你的?你能有今天,是因为谁?”
  “住口!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头大没脑的东西!我以前做过什么我自己清楚,不用你们时时刻刻来提醒!烦死了!都过去了你们还想怎样?我都忘记了,你们却还总是挂在嘴边,你就那么想再将我送到精神病院吗?啊?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好,我告诉你,每次看到你们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绕开佟安逸的话题却又时时提起他,我就恶心得想吐!”我冷冷地说。
  “那他就可以吗?他把你的疮疤挖开,你也能接受?”
  “这是我的事,你少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扬起下巴,冷冷地说,转身就走。
  “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可别怪我…”似乎听到他说了什么,不过我实在不想跟他纠缠下去。
  第54章
  事情顺利地解决了。本来就找不到证据说明我当时正在做什么,训导主任也只是想追究我打他的责任。把照片往他那里一寄,再附上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他就安静了,不再去高层那边叫嚣。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过,不知道哪个长舌的王八蛋,在学校四处乱传有学生跟教师有不正当来往,谣言传了几天,三年级的级花跟大学部的教授的恋情浮上水面,同居的地方都被教授的老婆挖到了,闹到学校里来,沸沸扬扬的,像八点档的肥皂剧。关于我与姜羽的事就淡了。
  为了这段不伦之恋,考试结束后,校方还特意开了个动员大会。中学里,恋爱是被禁止的,晋江的校风开放,可家长会施加的压力也不能不管。照第二凛的话说,就是:“虽然是小case,损害不大,不过台面工夫还是要做足,不然以后没人来这里念书。我可不想丢了饭碗。”
  中学部的校长照着演讲稿念了几句,就把任务扔给第二凛了。那只狐狸说了些道貌岸然的话。
  “你们都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处在最容易心动的年龄,这是很正常的,我无权指责。我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当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你们要记住,跟着感觉走,或许会很浪漫,很美丽,不过它可能会造成苦果,毁掉你的一生,到那时,你也只能独自咽下了,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坐在旁边,冷冷地说:“所以说保险套才是最伟大的发明。”
  他咳了声,嘴角抽搐,朝台下的人眨眨眼,说:“最后,助大家有个愉快的假期。大会到此结束,解散!”
  大家一哄而散。
  我夹着文件夹走到僻静的地方,身后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我停下来,回头一看,姜羽那小混蛋正跑过来,笑得很骚包,身边似乎有花在飞舞,跑到我身后,笑眯眯地扯我的裤子。
  “干什么?”我继续走。
  “嘿嘿,代替牵手。”他的手指扣着我的皮带环,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
  “校长才说要注意呐。”我不咸不淡地说,任他扯着,这样感觉不错。
  他笑得嚣张:“管他做什么?故作声势!”手摸来摸去。
  走到大楼前台,撞见个女的,有点面熟,架着副蓝框镜,见了我就招手,说:“崔老师,你的信。”
  “谢谢。”我接过信就走,姜羽已经缩手了,只是跟在后面。
  “那是谁?”我问。
  姜羽奇怪地盯着我:“她是跟你一个办公室的,教我们班数学,你不会这么没记性吧?老人痴呆症发作了?”
  “谁会花时间去记那些无谓人!”信封上只写着“崔言维敬启”并没有注明寄件人。我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白纸,歪歪斜斜地写着:我知道你做过什么,杀人凶手。
  我把纸揉成团,正要扔到垃圾桶里去,姜羽小跑着追上来,一把抢过去,边摊平边问:“谁寄来的?”
  “我的仰慕者。”我说。
  他盯着上面的字,眼冒凶光,破口大骂:“操他娘的大王八,活腻了老子就送***一程!”
  我拍他的额头:“不用你管,这事我会自己处理。”
  他眦牙咧嘴,想咬我:“去你的,老子说过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别想抛下我!”
  我瞪他,不出声。
  “干嘛?”他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咳。”我干咳了一声“这里。”我指指腰部。
  “什么?”他像白痴一样瞪着我。
  “我说这里!”我声音不由大了。
  “你说什么啊!”他粗声粗气。
  我伸出食指弹他的额头,冷冷地说:“我叫你像刚才那样牵我的皮带环,清楚了吗?”
  他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我,笑得诡异:“嘿嘿,老头,你好可爱啊。”
  我抬脚踹他,他跳开了,我回身就走,他在后面追,嘴里叫着:“哎哎,老头,你别生气啊,我又没说不牵,你别走那么快嘛!等等我!”
  我越走越快,后来几乎是跑起来了。还好是抄小路,没什么人,不然我以后还能出来混吗?脸红得都快要烧起来了。
  我们一前一后地跑到停车场,我微微喘着气,因为跑的关系,脸还是有点红,不过这样他就不知道刚才的事了。
  坐上车,他嬉皮笑脸地蹭过来:“小维维,今天开始要打扰你了。”
  “什么意思?”我推开他,发动了车子。
  “真无情!之前明明说放假让我住你那的!”他撅着嘴,蹲在座位上,爪子放在膝盖上,像小小的仓鼠一样缩头耸肩“亏我刚才还高兴地找你!”
  我看他那个样子,脑筋一时短路,等到有意识时,手已经在轻轻抚摩他头上的毛了。他看着我,样子很呆。
  干咳了声,我缩回手,两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眼角余光瞄到他红透的耳根。
  搞什么?这种诡异的气氛,弄得我浑身不舒服。
  正在尴尬,这时前方走过来一群学生,都抱着些包装纸和夹板,洛宁也在,朝这边挥手,大叫道:“小羽!”
  我的脚暗暗踩油门,想快点越过他们,姜羽掐我的大腿,咬牙微笑:“停一下啦!”
  我猛地停车,将他踢下去,冷冷地说:“快点滚!”开车一溜烟跑了。
  后面传来那些学生的询问:“姜羽,你跟崔老师很熟吗?”
  “很熟啊,他还帮我包过尿布呢!”
  臭小子!
  在学院大门等他,姜羽过了好久才慢悠悠地走出来,我打开车门,将他拽进来。
  “绑架啦!”他大叫,乱挠我的头发。
  “说什么呢!”我帮他绑好安全带,重新开车。
  “妈的,你想吓死老子啊!”他气呼呼地说。
  “说了什么?”
  “什么?”
  “我问你,你们说了什么话!”
  他挠挠头发,推推眼镜:“哦。”
  “哦你个头!”我腾出手去抽他。
  “没说什么啊!”他笑嘻嘻地挡下“对了,我们班上的女生想问你,圣诞舞会的舞伴决定了吗?”
  “什么?”我换档,拉离合器。
  “圣诞节,我们化学系联合办舞会,哦,对了,你的邀请卡在这里。”他提起屁股,从后裤袋掏出一张青色卡片,递过来。
  “什么东西?”我皱眉,看着上面的字。卡片上印着个白色的h2o分子,下面是一串英文。
  “我不去。”将卡片扔给他,我踩油门,车子上了高速公路。
  “为什么?”
  “有代沟。”我说。
  “什么代沟,你是看不起我吧!”
  “你被害妄想发作了吧。我年纪大,不想跟一帮做不起来的小孩子玩。”
  他低下头,咬指甲盖,老鼠一样。
  “脏死了!”我去拉他的手指,他舌头舔着我的手。
  “那我也不去了。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去玩吧。”他舔舔嘴唇“我要跟着你,我担心那些变态会继续骚扰你。”
  “唔。”我不置可否地应着。
  “你有什么事都不能瞒我,我脑子不太灵光,不想猜来猜去!”他又说。
  “嗯。”我又应着。
  “我说过会养你,虽然现在我没什么钱,还要花你的钱,但我以后一定会赚大钱!你要等到那个时候哦!”他握着拳头,很有志向地说。
  “好。”我望着前面,不去看他。最近的情绪很容易受他牵制,这样下去就危险了。究竟哪里危险,我又说不上来,总之,我不想这样,因为会失去主导权。
  “还有啊,你要去看医生,你不行了我很伤脑筋的。”
  “知道了。”我说,没仔细听他的话。回过神时,才知道上了他的当,姜羽那小混蛋挑衅地笑着,两颗虎牙都在发光。
  “有时真想掐死你。”我嘟囔着。
  “嘻嘻,死老头,你舍不得的!”姜羽一脸得意。
  第55章
  他说肚子饿,我便载他去长寿路吃东西,餐厅对面的站牌挂着巨幅的广告牌,xxx游乐场圣诞节大酬宾。姜羽眼睛发亮,一直瞄着那上面的摩天轮傻笑,差点就要流口水了。
  “喂,去不去?”他拉我的袖口。
  “你是初恋的小女生啊。”我冷哼一声“去游乐场?”
  他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嚣张地说:“是啊是啊,反正在你这成熟的大人面前,我就是小鬼,怎么样!”眼珠子瞪得滚圆。
  “给我坐好!”我点了一根烟,抽一口,喷到他脸上,看他咳得脸红脖子粗我就高兴。
  “对了,你跟第二凛究竟有什么关系?应该不只是旧同学吧?”他坐下来,扒了几口海鲜,突然问。
  “唔,以前跟他交往过。”我不置可否地说。
  “分手的原因呢?”
  “嗯,这个嘛,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互相迁就吧,那样会很累的。我不喜欢他把我想像成一个完美的人,连我要大个便,他都像被雷劈到一样。妈的,人体排泄本来就是平常的事,干嘛要搞得天崩地裂似的。换了是你,也会觉得不爽,对吧?”我低头问他。
  姜羽的爪子搭在我腿上,直直地瞪我:“老头,你早上大便好臭,我跑进去差点醺死。”
  我一掌拍下去:“混蛋,谁大便不会臭啊!”“客人,请别在用餐时间大声说这个话题,可以吗?”侍应生游过来,一副大便脸。
  姜羽嘻嘻哈哈地笑,用力拍我的肩膀。
  吃完东西结帐,我刚要掏钱包,姜羽伸手拦住,我抬头看他,他一脸愤慨地说:“我来吧!”
  “小鬼,等你能自己赚钱再请我。”我朝他撇撇嘴“你不是说要养我吗?努力吧,我可是很难养的。”
  他脸红了,掩饰地捶我的肩膀:“讨厌,死老头,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好恶心哦!”“是吗,那我以后不说了。”我恢复平板的脸,冷冷地说。
  “别,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我是想你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说。”他连耳根都红了,揪着我的衣服下摆。
  上了车,我本来想回公寓,姜羽一看路线不对,立刻大叫:“你刚才说去看医生的!说话不算话小鸡鸡会不见的!”
  我皱眉看他:“谁教你的?”
  “我哥说的!”他很自豪地说。
  这个笨蛋!
  “对了,你生日快到了吧?”我问。
  他笑得眼眯眯:“怎么?想送份大礼给我?”
  我敲他脑勺:“别老想着钱!”
  “切!”他摸摸脑勺“老子现在开始要努力存钱了,不然会饿死老婆薰臭屋!”
  我瞪他:“谁是你老婆?”
  他朝我翻白眼:“你说呢?”
  我没搭理他。
  不觉间车子开到了平时看的心理医生的诊所,一下车他就拖着我往里冲,好像里面有金子等他去捡。
  我让他在办公室外面等,自己敲门进去。
  “进来。”陈戈在里面说。
  我推门走进去,顺手关上门。
  “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陈戈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来看着我。
  “你少管。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叙旧的。”我坐下来。
  “我看你精神很好,不像是来找我看病的。”
  “我不行了。”
  他愣了一下,问:“什么?”
  我咳了声,放大一点音量:“我说,我不举了。”
  “哦,这样啊。”他低下头,继续写,一边写一边问“勃起有困难?”
  “对象是外面那位的话,就会不行。”
  “生殖器没受伤?”
  “没有。”
  “是心理问题?”
  “对。”
  “原因呢?”
  “我就是不知道原因,才来找你。”
  陈戈在纸上唰唰地写着,往上吊的凤眼半睁着。
  我看着他,院长果然是变态,身边的人都跟他自己长得有些像,那个自恋狂。他又问了一些问题,我不耐烦地答了,觉得有点暴露了隐私。
  “崔先生?”
  “嗯?”
  “照你刚刚说的,你的症状是跟那个人谈完话后出现的。”他说,朝门外扬扬眉毛。姜羽就坐在外面等我。
  “对。”
  他盯着我,微笑:“这样说吧,你的思维方式是一条直线,或者换个说法,你是单细胞生物,肉体跟思想可以完全分开。
  诚然,你在肉体欲望方面的对象是谁,你自己觉得无关紧要,但是在爱情那一方面,你所崇尚的是柏拉图式的相处模式,也就是超越了性,升华为爱。换个说法,你面对真心爱恋的人,会没有勇气去做一些事,例如做爱。即使心理上想要去做,但是生理上却无法办到,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心理的恐惧。”
  “是吗?”我听完他的话,有听没有懂“别管爱不爱的了,你这样说的话,我以后不是要过没有性的生活了?”
  “治疗一段时间吧,应该可以克服的,当然,保持轻松的心态最重要,禁欲一段日子也是必要的,我再开一点安定剂给你。”他笑眯眯地说“还有,既然你变成这样是因为外面那个人,就要叫他跟你合作治疗。”
  “不必!”我大叫,马上站起来,拿了外套对他说“我走了。”
  “下礼拜一来复诊。”他没有阻止我,依然微笑“治疗期间,如果积聚太多的话对身体也不好,允许的话,你可以跟其他人试试。”
  “住口!”我冷冷地说,拧开门,就要走出去。
  “等等。”他叫。
  我披上大衣,皱着眉问:“什么?”
  “恭喜你找到另一半。”他脸上挂着营业笑容“真心的。”
  我心头无明火起:“小子,你在讽刺我吗?”
  “不是不是。”他摆手“我只是羡慕你。”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走出去了,拍上门。隐约听到他说:“这样逃避下去,可就永远都治不好的了…”我没理他。
  姜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着头翻看杂志,很专心的样子。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喂,走了。”
  姜羽抬头看我,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这么快?医生怎么说?能治好吧?”
  “当然。”我围好围巾,拉着他去停车场。
  “同居啊同居,我们要同居了!”姜羽笑得见牙不见眼“可以做爱了!”
  我看他一眼:“别太得意忘形了,小子,我要过禁欲生活,你也是!”“什么!?”他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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