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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雪仗?·
  爱茉尔发现,如同决斗一样,在打雪仗时,体型娇小有体型娇小的好处,但体型高大也有体型高大的好处。
  一个雪球擦着她的头发飞过,她笑着尖叫了一声,匆忙地攒了一个雪球,躲闪着寻找角度。汤姆的力气比她大了好多,在不冒险被击中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靠近他而不冒被击中的风险。
  更何况,汤姆躲在他们刚刚堆的雪人后面,完全解决了他身型高大的劣势。
  “comeout,tom!stophidingbehindpooralb!”(出来,汤姆,别躲了!)
  汤姆暗暗捏了个雪球藏在身后,小心翼翼从叫阿不思的雪人身后探出头来。‘阿不思’的帽子已经被打掉了,他不得不猫着腰才能避免过分的暴露。
  “ifyouwantit,love,you’vegotta egetit——”(想要的话你就得自己过来,亲爱的——),他挑衅道,“comeonnow,don’tbeshy!”(来吧,别害羞!)
  他的小姑娘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挑选着角度,准备向他发起下一轮进攻,一头柔亮的鸦发披散在肩头,双颊被冬日的寒风冻得红扑扑的,与平时的大方稳重大相径庭,完完全全像个兴致盎然的小孩子。
  汤姆眼里罕见地流露出温柔笑意,不禁微微站起身,以便看得更清楚些。
  他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哈萨克语里,‘我喜欢你’,意思是‘我清楚地看见你’。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明白了。所有的喜欢和关怀,无论是否关乎爱情,都是从‘看见’开始的。两个彼此看见的人,眼里和心里才能都是对方。只有被看见,真正的自己才能开始被对方接纳,也只有被看见,对方才能开始了解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只有被看见,爱人眼里的光,才能开始照进你心里。
  一个雪球正中他的头顶。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 ow enxue8.co m
  “four-all,i’mwinningthisoneforsure!”(四比四,这局我赢定了!”)小姑娘往他藏身的地方冲来,手里已经又握了一个雪球。汤姆遗弃了‘阿不思’,往前跑去。
  “don’tcountyourchickensbeforethey’vehatched,amore,you’vestillgottogetme.”(别高兴得太早,爱茉尔,你最好先追上我。)
  说着,脚步却难以察觉地渐渐放缓。
  爱茉尔发出一声清脆的笑,步伐不减,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了汤姆的肩膀。汤姆倒在雪里,举起双手投降,发出一声夸张的呻吟。
  “alright,alright,youwon!”(我认输,我认输!)
  小姑娘被成功骗到了。她跑到他身边,弯下腰想去帮他,却被他坏笑着一把拉倒在雪地里,翻身被压在了松软的雪堆中,笑声在霍格莫德村外的空旷的雪地中回荡。
  他用一个吻止住了她的挣扎。
  爱的模样,是看见,和被看见。
  或者是一场雪仗.
  ·?2:糖果?·
  汤姆很快就发现,依据比比多味豆的颜色来判定它的味道并不靠谱。爱茉尔刚吃了一颗红色的,并且很兴奋地表示是苹果味的。不想冒险的他就挑了一颗同样颜色的,结果……
  “ugh,ketchup.”(恶,是番茄酱。)
  爱茉尔本来还努力忍着不笑,此时看见汤姆脸上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笑得腰都弯了,捂着肚子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
  “i…iknow,itwasketchup.”(我知道,确实是番茄酱的。)
  “你……”
  汤姆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revengeisadishbestservedcold,tom.”(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汤姆。意译:复仇最好作为一道冷菜上。)
  orinthiscase,withsomeketchup.(再加上些番茄酱。)
  店里的孩子都围在介绍新品的柜台前,汤姆趁着四下无人,在爱茉尔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爱茉尔反手要打他,手却被男人迅捷无比地扣住。他笑着吻了吻她的手,然后拉着不情不愿的女孩儿走向新品柜台。
  爱茉尔本来确实是不想来蜜蜂公爵的,但她不想扫了汤姆的兴,就善解人意地陪他来逛这家大名鼎鼎的糖果店。可她慢慢发觉,或许是因为与汤姆在一起,她似乎不再那么抵触糖果了。在店里转了一会儿后,甚至尝试了一颗比比多味豆。
  嗯……好吧,虽然是为了骗汤姆才吃的。
  柜台后的店员正忙着给孩子们分发一款叫dreamscapejellybelly(梦境果冻糖)的新款糖果。据说,吃下这种糖果后,能在短暂的时间内体验到自己当下最渴望的梦想。
  汤姆笑道,“themirroroferisedisgoingtobeputoutofjob.”(看来厄里斯魔镜快要失业了。)
  “caretotrysome,sir?missus?”(想尝尝看吗,先生?太太?)
  爱茉尔从来没被叫过太太,瞬间红了脸想要拒绝,汤姆却已经很满意地从店员那儿接过了两块包在金纸里的梦境果冻糖,递了一块给她。
  她犹豫着接了过去,“alright,butwatchout,itisanewproduct.”(好吧,但要小心,毕竟是新产品。)
  “yeeee—sgran.”(知——道了我的奶奶。)
  果冻入口即化,汤姆随即觉得一阵暖光包围了自己。幻境中白雪纷飞,一栋小屋的窗子里透着橘黄色的暖光。他走上前张望。壁炉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正对座下棋,老头儿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但即便在暮年,身型也依旧健硕。身形小巧的老太太则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knighttof7,check.tom,i’mwinningthisoneforsure.”(骑士到f7,将军。汤姆,这局我赢定了。)
  白骑士移了过去,在h8的黑国王开始瑟瑟发抖。
  “notsosoon,mydear,notsosoon.”(别高兴得太早,我亲爱的。)
  老头把黑国王挪去了g8。老太太毫不留情地瞥了他一眼。
  “knighttoh6,check.”(骑士到h6,将军。)
  接着国王移到h8,然后白骑士也挪到了h8,checkmate。
  老头握住了妻子的手,声音里带了笑。
  “you’vealwayswon,amore.”(amore,你总是赢家.)
  幻境慢慢退去,爱茉尔眨着眼睛适应店里明亮的光线。她瞧见汤姆脸上的淡淡笑意,想问他看到了什么,但她最终没有,因为她始终觉得这款糖就是骗人的——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在下棋的时候胜过汤姆,雪仗中的胜利可重要得多。
  嗯,或许她可以再吃一块儿,试验一下,看这次会不会出现同样的幻象。
  离开蜜蜂公爵的时候,汤姆发现爱茉尔怀里抱了两包糖,就问她买了什么。少女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最终还是把糖拿给了他看。
  一包是梦境果冻糖,另一包——
  “滋滋蜜蜂糖是给叁年级的彼得的,”少女赶紧解释。
  汤姆脑海里浮现那个赫奇帕奇男孩儿的小身影,穿着过大的二手旧袍子,每个假期都尽可能留在学校……
  爱茉尔没说的是,她自己刚刚在滋滋蜜蜂糖的柜台也偷偷尝了一颗,而且觉得滋味非常不错,比她小时候想象得还要香甜。
  她忽然意识到,就像比比多味豆一样,某些糖的滋味或许会很苦涩很奇怪,但如果你鼓起勇气,勇敢地品尝它,它也可以很甜很甜,可以给你展示最奇妙绚烂的幻境。
  因为爱的模样,可以是刀剑,也可以是铠甲。
  或者只是一包滋滋蜜蜂糖.
  ·?3:羊毛袜子?·
  阿不福思发现,猪头酒吧的客户群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刚才去储藏室拿酒,回来的时候,飘窗边的loveseat(双人沙发)里已经坐了一对漂亮的年轻人。
  来往猪头酒吧的客户大多是叁教九流人士,有些是附近的贫困巫师,有些甚至无家可归。他们在猪头酒吧寻求短暂的麻痹,虚幻的温暖。去年,魔法部卫生署派来视察的男巫在视察之后,鄙夷地看了一眼吧台旁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迈女巫,问阿不福思,“thosepennilessidiots”(那些穷鬼白痴)为什么要把仅剩不多的钱花在酒上。
  “youtrysittingoutthereallnightlongwithnowandandnocoat.seehowyoulikeit.”(你试着在没有魔杖、没有大衣取暖的情况下整夜坐在外面。看你喜不喜欢。)
  酒精提供给人的麻痹是暂时的、温暖是虚幻的,但对于许多人来说,这已经比他们要经历的痛苦和寒冷要好太多了。至少在那一刻,他们可以忘却生活中的苦难和彷徨。对于那些在社会底层挣扎的人来说,这种短暂的解脱无疑是他们能找到的最温柔的慰藉。
  猪头酒吧就是这样的避风港,即便今天是圣诞节也照常营业。你只要有一个便士就能进来(包括麻瓜的便士),其实没有也行。当然——整间屋子里散发出浓浓的羊膻味、飘窗被厚厚的灰尘糊满、晃悠悠的木桌上点着些蜡烛头、石铺的地面上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但即便如此,猪头酒吧仍旧是那些无家可归者、失意者、流浪巫师们的庇护所。
  因此,在阿不福思看到飘窗边的那对漂亮年轻人时,他难免心生惊讶: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是从不会到猪头酒吧的;毕竟,干净整洁的叁把扫帚更适合他们这样漂亮、文雅、有前途的年轻人。
  嗯……或许……有一个这样的年轻人除外。而且,他正坐在飘窗边的loveseat里。
  阿不福思很快就认出,那正是汤姆·里德尔,一个在学生时代就常与他的“追随者们”光顾这里的人。在他面试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职前,阿不福思曾经提醒过阿不思,年轻的里德尔似乎对黑魔法情有独钟。
  但很显然,阿不福思想,他那个骄傲自负的哥哥,又一次把他的提醒当成了耳旁风,就像多年前一样。阿不福思有点儿庆幸自己跟哥哥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说自己会在伦敦为酒吧做采买,以此逃避和阿不思一起过圣诞节。他去年就用了同样的伎俩。
  阿不福思上了心,仔细观察着那对年轻人。那个姑娘对酒吧里的肮脏陈旧和其他顾客的衣衫褴褛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恶心和惊讶;里德尔身型很高大,有意无意地把她挡在了飘窗的空间里,与酒吧的其余空间隔绝开来,姑娘却坚持地隔着里德尔的肩膀,往吧台那边望,好奇地打量着吧台上方挂的野猪头,以及站在吧台后面的他。
  她是学生?还是教授?是否也是里德尔的追随者?还是只是不想在叁把扫帚被学生认出来,所以和里德尔在这儿约会?
  一个侍者端着酒从阿不福思身边经过,阿不福思叫住他,把托盘接过来,向里德尔和女孩儿走去。他几乎立刻就意识到,飘窗周围被施了隔音咒。但女孩儿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在他走进咒语结界内的时候也没住口。他听她说了一句,“…finallymadeuphermindtodivorcehim…”(终于打定主意跟他离婚……)
  里德尔一手在拢女孩儿的乌发,全神贯注望着她,眼神舍不得挪开似的,只在他放下托盘的时候瞥了他一眼,略略点了点头。女孩儿抬着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向他道了声谢。
  “andwillwebeneedinganythingelse?”(您还需要什么吗?)他把那杯黄油啤酒摆在姑娘面前的茶几上(烈火威士忌很明显是里德尔的),手一哆嗦,不小心把菜单碰掉在地,然后赶紧弯身去捡。
  他的手还没碰到菜单,里德尔已经先他一步把它捡了起来,搁在托盘上,彬彬有礼地递还给了他。
  “that’sitfornow.thankyouverymuch.”(先不用了,谢谢。)
  姑娘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打转,但显然没看出端倪。
  阿不福思对两个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怎么会傻到把监听装置放在托盘或菜单上呢?监听耳在茶几下面的石缝里,手指轻轻一拨就能启动;它的监听效果虽然不好,但有地板上的层层污垢做掩护,很难被发现。
  阿不福思回到吧台后,将另一只监听耳藏在开始发白的长发里,无声地念了个咒语。窗边两人的对话开始断断续续传来。
  “…makeatripbackhome…helphermove.”(……回去一趟……帮她搬家……)
  “doyouneedmeto——”(你需要我——)
  “no,no!i’vegotaprettygood…onthings.”(不!不用!我能处理好……些事。)
  里德尔沉默了几秒。阿不福思好像能听出一声叹息。
  “…gladshe’sfinallyseeingsomesense…tobehonest,iwasn’tsureificouldrefrain…hexinghim…”(……很高兴她终于清醒了……说实话,我不确定我能克制住……不咒他……)
  女孩儿笑了一声。
  “whichspell…youuse?”(你会用……么咒语?)
  “hmmm,iwasthinkingabouttheimp…curse…andmakehimdosomethingsthat…endupinazkaban.”(嗯……我在想夺……咒……然后让他做一些……会去阿兹卡班的事……)
  阿不福思着实没想到,再见那个在校时就追随者无数——冷峻面孔后隐藏了无限才华和野心的——年轻人,他居然会在这里听一个女孩儿的家长里短。似乎那女孩儿的母亲要和她继父离婚了,她威胁她母亲,如果再不停止酗酒,就要把她送进圣芒戈。那样一来,她弟弟的抚养权就要归给她继父了。
  “…gonnabeathogwartsnextyearanyway.”(……反正明年他就来霍格沃茨了。)
  “don’texpectleniency,misssayre,justbecausehe’syourbrother.”(别指望我会宽大处理,瑟尔小姐,仅仅因为他是你弟弟。)
  “i’mhoping…hewouldbedisciplinedathogwarts,sir…”(我正希望……霍格沃茨能好好管教他,先生……)
  最后一个词带了调笑,然后一阵沉默,女孩儿语气严肃了些。
  “…werecloseaschildren,butsince…movedout…hehas…badinfluence…ihadn’tseenhim…twochristmases,butwill…gethimsomethingthisyear…”(小时候很亲近……但自从……搬出去住……他就被……坏影响……两个圣诞节未见了,但今年大概……买点什么给他的……)
  阿不福思不禁从吧台后抬起头,看了那姑娘一眼。女孩儿垂着头,神色淡淡的。
  “hecalledmeabitchwhenirefused…buyhimu-no-poo…yearsago…”(……年前我拒绝……给他买……便秘仁的时候……他管我叫……)
  里德尔背对着阿不福思,表情看不清,但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明显压着不悦。
  “youdon’towethesepeopleanything,amore.yougettochoosewhomyoucallfamily.”(你不欠他们什么,爱茉尔。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家人。)
  女孩儿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脸,语气多了肯定。
  “iseemyselfinhim,tom.idon’twanttogiveuponhim,yet.”(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汤姆。我还不想对他放弃希望。)
  阿不福思看见里德尔和姓瑟尔的女孩儿对视了片刻,把她揽进了怀里。
  “whatareyougoingtogetforhim?”(你要给他买什么?)
  “hmmm…socks…probably.weusedtorunaroundbarefootallthetimeathome.”(嗯……袜子吧……我们常常在家光脚到处跑。)
  这时候酒吧里新来了一桌客人。等阿不福思招待好,他发现里德尔和瑟尔已经喝完酒,准备走了。里德尔站起身,很绅士地帮女伴穿上大衣。瑟尔转回身来,抬眸笑望着里德尔,神色若有所思。
  “youknow,itfeelsgoodtoget…this…offmychest.”(你知道,把……这些……说出来,感觉挺好的。)
  里德尔没直接回应她这句话,低头忙着系大衣扣子。
  “i…uh…countmyselflucky.snakesarefareasiertotalktothanthosekidsattheorphanage.”(我……呃……挺幸运的。蛇比孤儿院的孩子好交谈多了。)
  爱茉尔让汤姆在她颊上印了个吻,没再说话。有些深藏多年的心事,不是催就能催出口的。
  爱的模样,就是完完整整接受一个人,包括他所有的伤疤。
  哪怕有时候,这样做会稍微显得有点盲目。
  谁知道呢?有那么一句话,amorcaecusest——loveisblind.爱没准儿还真就是盲的呢。
  两个年轻人的挽着手走出了酒吧,寒风卷入一迭迭雪花,直到门再次紧紧关上。阿不福思把吧台交给一个服务员,独自去了地窖。他将一双深红镶金边的羊毛袜子装在个盒子里,然后想了想,又打开盒子,在袜子里塞了张字条。
  “deenarto-nite?”(晚饭……今晚?注:原着里说阿不福思可能不识字,这里把dinnertonight拼写改错,反应兄弟俩教育程度的差别。)
  嗯……爱的模样,最后可能仍旧是一双羊毛袜子,只不过不是深蓝色的。
  有些时候,爱的模样,也有可能是原谅。
  ———————————————–
  尾注
  到此为止,《他最出色的学生》系列讨论(至少是提及)了父爱、爱情、友谊、接近爱情的友谊、以及兄弟姊妹之爱。
  我特地没有谈到母爱。我想,文学作品里或许可以多一些“好爸爸”的形象,将让亲子之爱超脱传统的“母亲-子女”这个范畴。同时,我不认为一个女人爱自己的孩子就是天经地义的。母爱确实很伟大,但不是所有女人天生就是要当母亲的,就是天性使然会去爱自己的孩子的。我希望更多的人能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我们把太多责任、负担、过失归咎于“母爱”和母亲,反而忽略了一个好爸爸在孩子成长中的重要性——这大概是我与罗姨的原着分歧最大的地方(之一)。
  我认为,母爱最伟大的地方也在其中——它未必是与生俱来的,但其力量却能如此之大。
  会单开一章浅谈汤姆和梅洛普,以母爱为主题。原着里的梅洛普和莉莉其实是一对镜像角色,被作者用来做对比。我希望我们能以更宽容的眼光看待不是好妈妈的梅洛普。
  嗯,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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