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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特别特别生气,要是莫怀舟不自作主张偷偷离开,哪里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p>
  却也早就忘了,沈三早就在贺家便给他下了血咒。即便他今天不死,也早晚会被沈三找上门来。沈三自己斗不过莫怀舟,就要用卫书逼死莫怀舟。</p>
  卫书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恨不得看着莫怀舟把这些人都杀光才好。</p>
  “别……别怕。”莫怀舟开口差点没有发出声音来,他不知道卫书到底有多疼,他只知道自己痛得整颗心都快要被撕裂了。</p>
  “从来到这里,我就一直没怕过。”卫书仍旧笑着,其实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了,但是仍然倔强地面对着莫怀舟的方向,虚弱地说道:“……我就是,心疼你。”</p>
  卫书甚至想象不到自己眼睛这一闭,莫怀舟该有多难过。这下可好了,他千方百计命都不要,就为了阻止莫怀舟黑化入魔,却没想到他才是让莫怀舟入魔的罪魁祸首。</p>
  早知道这样,他何苦走这一遭,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呆着,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在听说书人讲莫怀舟的传奇了。</p>
  “你若真的心疼我,为我着想,就该杀了我的。”莫怀舟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卫书脸上,和血水混成一块,脏了卫书白净的的脸庞。</p>
  卫书这下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只是凭着一口气吊着,笑着说道:“大师兄……你这么疼我,怎么舍得……”</p>
  就因为疼他,所以连死都得让着他。卫书痴傻了一辈子,到最后反而清明了起来。</p>
  莫怀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睛紧紧盯着卫书,徒劳地替他擦去不停流出来的鲜血。</p>
  卫书看着莫怀舟,眼中的光慢慢弱了下去,最后才很小声地说道:“我本来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不管你是成魔还是去杀人,我都陪你一起……大师兄,你开不开心?”</p>
  “嗯。”莫怀舟怔怔地看着卫书,声音沙哑地低低应了一声。</p>
  “护身符我给了你两个,所以你有两条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死不了……”卫书把护身符又塞回莫怀舟手里,慢慢闭上了眼睛。</p>
  莫怀舟看着卫书,已经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明明不久之前他还抱着卫书说过情话,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这人就满身血污地躺在他怀里无知无觉了呢?</p>
  过了不知多久,莫怀舟才抱起卫书,像从前一样,用额头在他脸上蹭了蹭,也不嫌脏,低头亲亲卫书的嘴唇。</p>
  “你睡了也好,省得又要害怕,我还得费心思哄你。”莫怀舟抵着卫书的脸,轻声说道:“让我看着你与旁人亲近是不可能了,倒不如全都杀光,这世上也便只剩你我二人了。”</p>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是飞虹痛苦的悲鸣。</p>
  “怀舟!”道闲真人突然大叫一声,却只能眼看着莫怀舟的魔气越来越盛。</p>
  “我一心为世人着想时,世人怨我谤我;我心死再无妄念之时,世人辱我欺我;我入魔重回修真界时,世人惧我怕我;如今我只想安然一世,你们又逼我灭我……”莫怀舟抱着卫书站起来,双眼血红,周身泛着可怕的黑气,已然彻底入了魔。</p>
  “既然世人容不下我,那我便要看看,是天能灭我,还是我能逆天!”</p>
  道闲真人狠狠闭上眼睛,想不到重来一次,依然没有改变既定的结局。</p>
  前世莫怀舟受尽屈辱入魔灭世,重头来过一次,道闲真人本以为给莫怀舟一个牵绊,便能阻止这场悲剧。</p>
  可是却仍然什么都没能改变。</p>
  宋桓赶到的时候,莫怀舟正准备大开杀戒,他也顾不得考虑,提刀就冲了上去。</p>
  宋桓一心想要为了贺家报仇,本就不是什么有谋略之人,此刻见到莫怀舟早就红了眼,倒也因此催发了修为更进一步。</p>
  只是宋桓再厉害,也终究难敌已经疯魔了的莫怀舟,哪怕莫怀舟怀里抱着卫书的尸首,可周身都被魔气包围,宋桓用尽浑身解数也不及莫怀舟衣角,所有动作都成了徒劳。</p>
  道闲真人这时方才回过神来,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心下一动。</p>
  两颗元灵同时存在,如果再次催动法器,是不是又能重来一次?</p>
  道闲看向莫怀舟怀里抱着的卫书,眼睛微微眯起。</p>
  第47章</p>
  “怀舟!”道闲真人突然大喝了一声,顶着魔气慢慢靠近莫怀舟。</p>
  莫怀舟现在只想着把这些碍眼的人全都解决掉,这样他就能跟卫书永远在一起了,哪里还听得进去掌门说的话。</p>
  宋桓已经遍体鳞伤,几乎站都站不稳,勉强靠着武器撑地才能站起来,蛋尽管是这样,看向莫怀舟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仇恨。</p>
  “怀舟!你还想不想救他!”道闲真人怕莫怀舟已经听不进去多余的话,直接开口问道。</p>
  可是哪里想到莫怀舟已经疯狂到了极致,闻言只是看向道闲真人阴森地笑了,道:“救?我为何要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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