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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是癌症晚期,因病过世,闻燃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了吧?</p>
  他伸长了手,轻柔地抚摸着闻燃的面颊,由于被闻燃捂住了唇瓣,声音发闷:“我不提分手了,对不起。”</p>
  闻燃惊喜地松开了孟眠冬,又问孟眠冬:“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舒服?”</p>
  孟眠冬清楚自己目前很难觉得舒服,但还是道:“抱我去床上吧,餐桌太硬了。”</p>
  闻燃马上将孟眠冬抱回了床上,孟眠冬努力地做出一副很愉悦的模样,但演技拙劣到被闻燃一眼看穿了,不过闻燃并没有戳破。</p>
  戳破残酷的现实对于他们任何一个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p>
  等一切匆匆地结束了,闻燃这时才发现孟眠冬流了一些血,是他的错。</p>
  他颤声道:“疼么?”</p>
  “不疼。”孟眠冬没有撒谎,他确实不疼,他的身体好像已经不是他的身体了,痛觉迟钝得可怕。</p>
  ——很奇怪的是有时候,他却会觉得哪里都疼,头疼,心脏疼,胃疼……</p>
  闻燃拿了伤药来为孟眠冬上了药,又拿了毛巾来为孟眠冬擦拭,而后自己去冲了澡,才回到了孟眠冬身边。</p>
  两个人都睡不着,但却都没有说话,几乎是睁着眼到了天亮,期间由闻燃煮了肉丝豆腐汤年糕当做晚饭。</p>
  已经是一月十四日。</p>
  闻燃起床做好了三文鱼饭团和味增汤,才将孟眠冬唤醒了。</p>
  孟眠冬乖巧地起了床,但洗漱的动作却很迟缓,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p>
  孟眠冬没有食欲,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忧郁症,还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p>
  他勉强将三文鱼饭团和味增汤咽了下去,才熟练地吃了药。</p>
  帕罗西汀、舍曲林、氟西汀、西酞普兰、氟伏沙明、度洛西汀……</p>
  全部的药物被吞进去后,他的胃部立刻翻腾了起来。</p>
  他忍着没有去吐,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忍不住了。</p>
  他冲到卫生间,跪在马桶前,将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p>
  过了好久,他以为已经吐干净了,刚站起来,呕意居然又上来了。</p>
  闻燃看着一脸苦楚的孟眠冬,也跪在了马桶前,从孟眠冬的背后伸手拥住了孟眠冬,道:“眠冬,坚持住,别离开我。”</p>
  闻燃的嗓音含着哭腔,闻燃早就看穿他有过自杀的冲动了吧?</p>
  他明白自杀是自私的,对不起闻燃,对不起抚养自己长大的孤儿院院长,对不起占用的教育资源……</p>
  可即使有这么多的对不起,总有几个刹那,他会觉得没有办法再承受这样的痛苦了,死亡才是解脱。</p>
  不过要是他自杀了,他不就输给忧郁症了么?</p>
  他向来不是轻易服输的人。</p>
  因而他回过头去,望住了闻燃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p>
  ——但你上一次却决绝地离开了我。</p>
  闻燃想要相信孟眠冬,却明白孟眠冬的承诺并不可信。</p>
  这是无比残酷的认知。</p>
  他镇定地将孟眠冬从地砖上扶了起来,又倒了杯水给孟眠冬漱口。</p>
  仅仅一夜,孟眠冬好似又瘦了一圈。</p>
  他心如刀绞,却对着孟眠冬笑道:“我们出去散步吧。”</p>
  运动在忧郁症的治疗中是必不可缺的,所以他们最近都是早晚各散步一次。</p>
  孟眠冬看着闻燃打开了门,又看着闻燃锁上了门,将钥匙放回了内袋中。</p>
  闻燃觉察到孟眠冬的视线,提醒道:“你还记得你刚才所做的承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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