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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隔着被面按住顾影,如雄狮的掌按住了一头鹿。系得松散的睡袍向两边散开,露出下面腹肌的阴影。男人的体温似熔岩,带得顾影也浑身发烫。嘉宁躺在离他们一臂远的地方,也被烤得在睡梦中咕哝一声,轻轻地翻了个身。
  沈时晔沉声问,“今天嘉宁叫了你几次‘小嫂嫂’?”
  顾影迷迷糊糊睁眼,“梦……睡不着……”女人的声音软绵绵飘着,像半空中一抹飘渺的轻纱,尾音轻颤,几乎下一秒就要淫.喘出声。
  “喔……”嘉宁翻了个身,呼吸很快再度平稳下来。
  静止了那么久,顾影几乎可以感觉到身下男人身体的紧绷和失控。沈时晔缄默了半天,突然抬手用力强势地将她摁了下去。
  “唔——”
  顾影身体往前一倾,鼻尖埋进他肩窝里,他捏起她的下巴,吻上来,潮热的气息交织,“叫什么?这才哪到哪。”
  他用深溺的眼神示意她,下面还有一截。
  可是她已经被撑.满了。顾影呼吸一停,被他亲得慌乱又迷离,恍恍惚惚中,听见他在耳边问,“刚刚怎么不告诉嘉宁?”
  他用手带着她磨起来,紧盯着她精致小巧的脸,赏着她清纯又浪.荡的表情,用端方正经的语气教她说胡话,“就告诉她……顾老师睡不着,是因为在骑马。”
  珍珠串成的马鞭就缠在她细细的天叮车。这是双层有轨巴士,停下与启动时叮叮一声,像大型的玩具车。车票两枚硬币,顾影帮他付的,因为太子爷从来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顾影和他上了二层,并排坐在车窗开口边,海风涌入漫卷着她的长发,光影绮丽地在街道与楼房之间流转。
  午后乘客稀少,转过旧街角,前后无人时,顾影靠上他的肩,要他的吻。
  叮叮一声,车还没到站,一个钟头就过去了……”
  好茫然,谁会无聊到数这个?
  沈时晔握住她的下巴,咬着她的唇,告诉她答案,“是十八次。”
  “——十八次,所以要打十八下。”
  沈时晔抬手将顾影所选的细珍珠串挂在床头,珠串在月光下泛着水光,晃晃悠悠。他低头吻咬顾影耳垂软肉,危险地吐息送进她耳道里,“从哪里开始打呢?顾老师自己说吧。”
  第54章
  chapter54
  半山别墅一贯是八点整用早,顾影连着被折腾了两晚,焊死在身体里的生物钟已经彻底紊乱,从床上爬起来时,萎靡得宛如一株照不到阳光的花。
  沈家的惯例是把早餐当早茶吃,即便只有兄妹二人在,菜色也一样不少,红米肠、黑松露鸡粥、几笼虾饺、凤爪和金钱肚,还有各种颜色形状叫不出名字的酥点。席面摆在二楼空中花园,黄玫瑰修成的拱门后面,沈嘉宁把抹茶薄餐塞进嘴里嚼嚼嚼,“哥哥,我今天想去迪士尼玩。”
  沈时晔正提着紫砂茶壶沏茶,姿态沉稳优雅,“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他背对着顾影而坐,身侧的大叶紫薇到了花期,半松的丝质衬衣染上了晨间光影,拂着如烟如雾的淡紫色,腕间一枚玉石袖扣清正严谨,泛着温润的宝石光。
  沈嘉宁闭嘴将食物要疯了,大嫂的bra竟然直接摆在办公桌上!!上次我把珍珠奶茶放他桌上,他说我大不敬让我手写了三千字检讨!!天呐女朋友的bra他就喜欢了是吧!!双标!!狗!!可是大嫂的身材好好哦——”嘉宁一双大而圆的眼睛眨了眨,在回忆里品了又品,一番控诉突然就跑偏了,“腰好细,背好薄,黄金腰臀比,看bra的size感觉她有c或者d,这不就是人间芭比!!我要揭发他,他竟然喜欢小妖精这种款的,吃得未免太好了呜呜呜!”
  顾影很用力地咕咚吞咽一声,虽然还躺在床上,但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哦还有,大嫂嫂后背带着吻痕,腰上带着掐痕,肯定是她没力气了,大哥用手撑住她,但是又控制不住力气!!呜呜呜我怎么这么醒目女,看一眼就能推理出来龙去脉,原来太聪明也是一种负担啊!!”
  顾影不得不打断她,“嘉宁,少看点不干不净的东西——”
  “那些算什么,今晚这一幕会在我人生里余音绕梁挥之不去三日不绝,从此所有小电影都成为过眼云烟,哪个小演员有我大哥大嫂这么绝的颜值身材呀!!”
  够了!
  顾影捏紧拳头,在床鹅颈上,被撞得上下摇晃。顾影被摁得严丝合缝,被男人紧绷的腹肌腰肌硌得哪哪都疼,想挣扎,但是挣脱不了。
  汗水流过后背的鞭痕,泛起细细丝丝的蜇疼。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骑马的是她,被鞭子驯服的也是她?后来她大腿内侧也蹭破了皮,膝盖青红,分明是新伤叠旧伤。
  最后实在担心把床铺弄湿,沈时晔抱她到梳妆台前面,让镜面承受了那道晶莹的热雨。
  嘉宁也注意到这件奇怪的事,顾影刚在餐桌边坐下进食,就听见她说,“小影姐姐,你房间的镜子脏了,佣人竟然没有擦干净。”
  顾影被食物呛到,咳嗽咳得惊天动地,
  为什么不擦……当然是因为少爷他不许啊。
  他说这是艺术品,自然的馈赠。
  顾影胡乱吞了两口粥,实在如坐针毡,“我去上班了,拜拜。”
  从半山别墅到港大,十来分钟的车程,沿太平山一路垂直降落,从泼天富贵云端天堂回到香港的窄巷街道,回到顾影最熟悉的校园象牙塔。
  陆莹云货比三家,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先在港大落脚。这几天系主任已经在和她接洽头衔待遇和实验室配置,但大家都知道陆莹云说了不算数,真正做决定的是在她背后垂帘听政的顾影。几个人在会议室拉锯一上午,终于谈妥了所有事项。顾影会用一年拿到博士学位,同时在实验室里兼任副研究员。
  出了会议室,系主任还要忙别的事,亲自点了自己的爱徒陪顾影逛校园。那是个高瘦清爽的男生,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大方中带着点羞涩,接触到顾影明亮的视线,耳根竟然红了红。
  理工院系真的很难见到这种级别的美女,在年轻人朴素的评价体系里,她是可以原地出道的颜值。
  男生一开始叫顾影“顾老师”,带她逛了两层楼之后,得知两个人竟然同岁,称呼便不知不觉变成了“学姐”。
  男生带她到港大标志的红墙前面拍了游客照,借着传照片的理由自然而然加上了微信和脸书,看到她最新动态都还是在剑桥的时候,问她“学姐是不是刚来香港不久?”
  “嗯,说来惭愧,我生活过得很单调,在香港两个月,还是只认得公寓周边一亩三分地。”
  男生便热心地介绍起港大周边好吃好逛的地方,顺势提出带她到校外逛逛,“学姐喜不喜欢citywalk?港大到铜锣湾一带都有很多打卡点,我有一只单反,可以帮学姐照相。”
  顾影有些动心,逛街倒是其次,主要是想借机会了解一下学生的内心世界和日常生活,毕竟下学期她就要承担教学任务了,她做事向来认真,不想做那种被学生吐槽无聊的老师。但她也犹豫,是否现在就要跟某一位学生走得特别近。
  男生看出了她的蠢蠢欲动,再接再厉劝她,“走吧学姐,等开学忙起来,也许就没这么空了。”
  两个人聊得入神,都没注意路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幻影,流线型的车身在太阳光下闪着寒芒。
  后座听了全程的男人走下车,一手夹烟,另一只手充满侵占性地揽住顾影裹在包臀一步裙里的细腰,对面前青涩得不堪一击的男大学生颔首,“唔好意思,我女朋友现在就很忙,忙着陪我。”
  男生先是被他高贵严谨端方的气场震了震,然后立刻认出了这名震港澳的一张脸,“您、您是……”
  不必问了,这种气度这种排场,港人无人不识。香港数得上的豪门继承人几十来位,只有他,西方的深邃东方的清绝,一切结合得那么恰到好处,即便脱离了金钱名利滤镜也当得上一声顶级帅哥。
  顾学姐的男朋友是沈家太子爷,这件事诡异中又透着一丝合理。诡异在于他们一个是能为科学献身安贫乐道一辈子的殉道者,而另一位是天生的上位者,他站得太高,过早地看清世界运行的逻辑,不可能是个理想主义者。合理在于他们两个的颜值确实相衬,所谓人间富贵花,人间绝色就是要用顶级财富来配,才不算埋没。
  男生垂头丧气地走了,沈时晔立刻松了手,神情微冷地一笑,“才从我身边走了半天——又来。你们系里有几个男学生?告诉我,我好做足心理准备。”
  “喂!”顾影从他身边退了半步,“这是我以后的学生,我跟学生说几句话,你别搞得像我做错事一样。”
  “学生就学生,为什么让他叫你学姐?你们内地是不是有句话,男大学生,比钻石硬。”内地的网络梗他不熟,但是沈嘉宁在内娱追星,常在他面前说这些,他记性太好,就是不想去记,这会儿也伴着怒意反了上来。偏偏他还语气正经平静地问她,“还有什么,床下叫姐姐,床上姐姐叫,是不是?”
  顾影被他的问话离谱到,回得也文不对题,“那个,比钻石还硬的是高中生,大学生也不行。”
  “好,那以后全香港的高中方圆百里你别想靠近半步。”
  “……”
  顾影想装不认识他,捏紧手包往道路另一边走,被他扣紧手腕拖进怀里,“刚刚不是还和人约着压马路,难道我陪你就不行?”
  压马路这三个字太接地气,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
  顾影撑住他胸膛仰起脸,“你竟然知道压马路是什么意思?”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无聊?”沈时晔清淡地瞥她一眼,将大衣西服脱下交给助理带走,竟然真的带她一头扎进了狭窄的小巷。
  “那可不呢。”继续碎碎念,“昨天我突然梦见自己在玩海盗船,好真实,醒来就很想去游乐园。”
  “咩系海盗船?”
  “摇来摇去的那种咯,没有跳楼机刺激,但是我又玩不了海盗船。”
  顾影的脚步忽然在平地上一绊。
  妹妹仔,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不是梦……而是昨晚,真的整张床都在晃。
  他在她瓷玉后背上留下十八道糜艳的鞭痕,用长指一一揉弄过后,本来是准备走的,结果被顾影半撒娇半泄愤地踩了一脚,他眸光一暗,俯身覆上来,握住她浑圆纤长的长腿,向两边推折。
  顾影好茫然好无助,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只是这样都可以起兴。
  沈时晔答,他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感谢她带他认识新的自己。
  他答谢人的方式很令人招架不住。
  ……
  沈嘉宁自己忘记了,但是她昨晚其实醒过一次。
  当时是凌晨两点,顾影正被沈时晔按在腰腹上,不上不下的时候,嘉宁睡眼惺忪地醒来,借着月光看清顾影纤薄窈窕的影子,“小影……你坐起来干什么?”
  “我刚刚、做了。他的幻影在下一个站点旁边停着,引来路人频频的回顾。
  这条路还没走完,经过前面上行的山道,还有半截路就到喜帖街,可惜来不及。虽不够尽兴,也要到此为止,沈时晔捏一捏她柔软的手心,“有空再陪你逛后半截。”
  顾影说好,问他,“沈先生是不是从来没有逛过这种街?”
  沈时晔莞尔,“是很新奇。”
  “新奇”,他说得真委婉。
  在小巷里摩肩接踵是新奇,坐两块钱的叮叮车是新奇,吃三四十块钱的蒸排骨是新奇。住在握手楼,走在逼仄的高楼之间来往的香港,和临海半山别墅,天际线上居高临下的香港,不是同一个香港。但顾影喜欢看沈先生在人间烟火里,像神明垂询人间,在人流涌动中找到她的手。
  下了车,幻影开到他们身侧,后面有另一辆宾利,是来接顾影去养和医院的,她一早就答应了骆诗曼陪她做检查。
  助理揿开车后座,但沈时晔挽住男人的臂弯,介绍道,“这是振霖先生,你听说过的。”
  顾影小时候就听说过。振霖先生出身香港巨富,英俊倜傥,是顾德珍的第一位客人。他对她一见钟情,长包了她,不许她再接别的客人。梦里不知身是客,他们是一响贪欢,沈先生很快要奉父母之命回香港娶妻生子。但他是有担当的,许诺带顾德珍一起走,可顾德珍当时不过二十岁,锋利貌美年轻气盛,对男人说,“我不做情妇。”
  振霖先生是绅士,不勉强她。当年香港尚未回归,他一走,从此两地音书断绝。顾德珍托人买到香港的报纸,头版就是豪门联姻的盛事,他挽着圣洁白纱的新婚妻子,像王子与公主。顾德珍躲在更衣室里读这封报道,她不识繁体字,只能反复地琢磨那身笔挺的西装是哪家高级工坊定制、钻戒又有几克拉,没等研究清楚,会所妈妈桑在外面叫她,她将报纸折了又折,藏在妆台下面,匆匆赶出去接下一位客人。
  妈妈桑在门外骂她,“哭什么?快擦干净,别让客人看见。”
  顾德珍答,“睫毛膏掉眼睛里了。”
  后来生了顾影,顾德珍每每烂醉回家,潦倒中最常说的一句醉话就是,“如果当年跟了沈先生走……”
  顾德珍有过那么多客人,她却只对顾影提过沈先生。还小的时候,顾影问她,“妈妈,沈先生是不是就是我爸爸?”
  “我倒情愿他是呢,这样就可以把你送去深迟迟不放人,“你对那位骆小姐未免也太上心了。”
  他已经懂得女朋友的闺蜜就是不能得罪的娘家人,因而把不满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只有深而静的眼眸里溢出了充分得过了头的占有欲。
  顾影拿他没办法,“……她怀孕了,你就让让她吧。”
  岂知沈时晔根本没打算跟她讲道理,扣住她双手逼近一步,“你跟她走这么近,会不会有样学样,学她怀着孩子逃跑?”
  第55章
  chapter55
  顾影掷地有声地扔下一句“痴线”,提起小包原地跑路。到医院时和骆诗曼大倒苦水,骆诗曼根本不信,“你编的吧?沈董那么端庄贵重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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