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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拇指带着力度从她唇上碾过,另一只手穿透了大衣,隔着睡裙在她后腰深陷处危险地摩挲。一阵过电似酥麻穿透了脊背,还没怎么样呢,顾影的脖颈锁骨已经泛起欲盖弥彰的潮红,她难堪地低叫,“emma还在旁边呢!”
  沈时晔觉得好笑,慢条斯理地捏着她的皮肉,“我怎么你了?”
  “你……你自己知道。”
  他笑得更厉害,呼吸落在她耳垂上,“就你这样……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这么不经事,到底哪来的胆子,和他计较要不要上床的?
  顾影不理他的不怀好意,怀里的两大束鲜花漂亮但也很碍事,可以顺利成章地隔开身体之间的距离,胸闷气虚地提醒他,“不管,反正你答应过我了。”
  机师自降落起就在读秒,终于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出声提醒沈时晔登机。顾影身体一顿,闹别扭的情绪消失得干干净净,目光又黏了过去。
  沈时晔一只手抬起,在她眼下抚了抚。真到了道别的时候,他的脸色是很正经的,“别送了,上去睡一觉,醒的时候我已经到了。”
  两个助理陪他上了直升机,隔着舷窗,他抬手挥了挥两根指头,是让她回去的意思。顾影在冬青树下抿着唇摇摇头,眼睛睁得很大,直到那架飞机变成了天际胞,本身就是研究者前赴后继的方向,撞车的概率的确比别的领域更大,不过也未必没有修正的机会,万一这篇论文有什么漏洞,甚至还给了他们炫技的机会。顾影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朝丽然伸出手,“那篇文章,给我看看。”
  丽然眼圈通红,咬着牙摇头。
  顾影缓缓皱眉,“你怎么了?就算idea撞了,他们的方法也未必有我们好,数据未必有我们漂亮,结果未必有我们的深化。我在这儿呢,天还没塌。”
  丽然说不出话,开始哽咽不成声。顾影当她是小孩没经过事,直视她双眼,抬手拭去眼下泪水,“我真的不觉得有谁能和我做的一模一样。”
  “别问了……别再问了师姐。”丽然深吸一口气,挤出一句话,“我们的论文已经被nsc退稿,因为数据重复,他们的数据和我们一模一样!!”
  顾影怔忪一下,好像一个字都没听懂,“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丽然目光直视她,眼泪停在下颌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的数据被偷走了,我查过那个ip地址,不在别的地方,就在剑桥,就在我们的实验室大楼里。”
  **
  丽然口中那篇发表在顶刊cellarius上,有关全能干细胞体外诱导的论文在网络公开见刊的六个小时后就已经作为“突破性进展”被挂到了学院的官网上,论文的一作和通讯作者的简历也进行了同步更新。
  顾影进院楼时,爱丽丝正在小花园里拍宣传照,校报记者在她面前调试着反光板,以充分利用太阳下山前最后的一点自然光,好让她的脸庞显得更有光泽一些。
  顾影隔着围观的人群与她对视,一句话也没说,面无表情地从旁擦过。
  像有一团死寂的空气降落,热闹的人群一时安静下来。
  很多人悄悄抬起眼打量她,看热闹的、欲言又止的,各式各样的眼神复杂地交汇在一起,但没有人敢出声叫她。
  进了电梯,丽然已经咬牙切齿上了,“这些人!他们有没有想过,现在幸灾乐祸,明天被抢的就是他们!”
  顾影久久不说话,双手插兜,目光单单盯着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到了顶楼,丽然想先去推门,被她用力按住了手。
  “你不用进去。”
  丽然倏然站直,“可是——”
  “没有可是。”顾影朝她勾了勾唇角,“我和莫里哀、和爱丽丝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你的副手、这篇文章的二作,为什么跟我没关系?!”
  “丽然,”顾影无奈地叫她名字,“想想你的爸爸妈妈、你的学费贷款,如果莫里哀记上了你,你要怎么办呢?保住自己的前程,拜托。”
  丽然被这一声拜托锁住了脚步,不甘地眼看看她拉开门。
  她第一次觉得,院长办公室四壁的书架那么沉重那么高,里面的黑暗像一口深渊,把师姐细瘦的背影吞了进去。
  *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冬日的余晖将室内的一切都映得暗沉,亦将莫里哀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正踩在木椅上,气喘吁吁地拆着墙上的一副人像油画。
  见了顾影,他一脸提前预知一切的平静,动作未停,斧头凿击墙壁的声音在室内沉重地回荡。
  笃、笃、笃。
  顾影冷静地抬起脸,“教授,要我帮忙吗?”
  莫里哀放下斧头,与画像里的老人对视,“evelyn,你知道他是谁吗?”
  “ericnielsen爵士,1963年诺贝尔生物医学奖得主,80年代的剑桥大学校长,皇家学会会长。他是你的导师。”
  莫里哀点点头,“那是书上写的。可惜书上不敢写,他晚年学术政治失败,死在了疯人院里面——在他之后,六十年过去了,我们再也没有人像他一样,集个黑
  顾影甩掉杂念,起身去浴室冲洗身体。轻薄的睡裙解开落在足边,热水流过皮肤表面时,却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被他双手揉捏过的触感。
  浴室内热气氤氲,暖黄浴灯下凹凸有致凝白如玉,突然就泛起了浑身潮红,全部如实倒映在水雾镜面上,美感强烈。
  有人很急地揿了两声门铃,顾影才懒洋洋关了水,系上浴袍,侧首擦拭着半卷的长发去应门。
  以为是莹云提前回来了,结果迎来的是失魂落魄的丽然。她是冒雪来的,鼻尖通红,眼底青黑,一条外衣湿漉漉。
  顾影没少见她这么一蹶不振的样子,实验做得不顺利,或者刚刚经历通宵,对底层学生来说都是常有的事。她见怪不怪地往后让了一步,“先进来,喝口热水。”
  也许是她的语气太柔和,丽然突然簌簌地掉起了眼泪。
  “师姐,我们蹙了蹙花白的眉,她走了没几步,忽然“啊”一声,微笑着回眸,“我忘了,过去的每一任皇家学会会长都有诺奖在手,你呢,恐怕还沾不上边。”
  *
  出了门,顾影就告诉丽然自己想到了办法,但无论丽然怎么问,她也没有泄露心里的念头,只吩咐丽然,“如果我的办法不奏效,你随时都要准备把我们的论文投出去,随便什么刊物,只要能立刻见刊就好。”
  “可是那样的话,就算最后证明数据是我们的,我们的论文也毁了呀!”
  这样……无异于玉石俱殒。实验数据对研究者来说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若不到绝境时,谁能狠心割舍?
  “赌一把,丽然。我想赌一把,坐在高台上掌握话语的人里面,仍有良心。”顾影垂下眼,俯视着小花园里依然热闹的人群,微微笑,“就算赌输了,没有了这一篇,我也还有下一篇。我的大脑才是创造一切的源泉,就在这里,谁也抢不走。”
  两天后,一封六十页的举报邮听见,伸出一只手,“手机给我。”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许久,发出一条讯息,问她是否已经收到他在公务机上拨冗挑选的那条睡裙。
  帆船行过卢克索神庙,官员请沈时晔到上层甲板观景,足足看完了四五公里的风景,这一问也没有收到答复。
  沈时晔直接拨出电话,等了半分钟后,里面提示对面已关机。
  潘师良耳聪目明,在旁老神在成年,还在乡下上学……”顾影法语只学过这么点,再多的,她也说不下去了,耍赖地掀起面纱挡住整张脸。
  偏他还能把戏接下去,大手托住她臀后,抱她进了卧室。
  “正好没谈过未成年,那就试试十七岁。”
  木门被反手推上,沈时晔边解大衣,边把她扔上床。羊绒大衣落在瓷砖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顾影被他掐着腰拧过身子,赤裸的足尖胡乱踩在黑色的衣料上,白得惊人。
  一声裂帛,面纱撕下来,正好做了绑手的工具。
  顾影终于发现自己玩脱线,双手胡乱地抓住床单,罩袍下面的身体如一只受惊挣扎的蝴蝶,“沈先生,犯法的!”
  “这里是开罗,天高皇帝远,没人救你。件并一份录音文件被提交至皇家学会,同时抄送皇家科学院并剑桥各部门,直指终身教授、学会会长候选人莫里哀学术不端、操纵同行评议、打压学生共十二条罪状。这封邮件同时公开在圈内最活跃的学术论坛上,引起一场史无前例的热闹团建。北美吃瓜群中很快有人辨认出举报人的名字:
  【这个evelyngu,不会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纽黑文y校的e小姐吧?】
  第32章
  chapter32
  一月的尼罗河风尚有凉意,三角帆船由阿斯旺大坝顺流而下,近黄昏的时间点,河面光线柔美,风鼓动着船帆,烈烈作响。
  沈时晔正坐在甲板上,膝上搭着图纸,满脸恹恹的懒散。被太阳光的余晖一照,额角也开始隐隐作痛。
  旁边的阿伯拉官员不懂看脸色,还在对着他慷慨陈词,“二十年,这项工程规划二十年,终于马上要实现了!我记得二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部长秘书,你们的人第一次到苏伊士来,走下飞机的是另一个年轻人,你们中国人年轻得都像妖精……”
  沈时晔头疼加剧,握着一支铅笔在图纸上作批示,几行铅字写得杀气腾腾。
  潘师良从船舱内出来,如此多的成就于一身。”
  他徐徐地叹了口气,顾影在这一息中讥诮地挑起了唇,“所以,您要竞选下一任皇家学会会长,做下一个eric。”
  莫里哀为她的聪明笑了笑,“既然你已经想明白,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了。今后有我和爱丽丝为你保驾护航,你不会吃亏。”
  “我不明白呀。”顾影自己捡了椅子坐下,表情突然流露出恍然大悟,“难道,原来您问都不问就拿走数据,是为了用我的研究给你的竞选抬轿?”
  莫里哀知道她这一番作态是用来恶心人的,静静看着她,“我说了,你会有补偿。”
  “补偿什么?这么好的研究,谁能再做出一个给我?就凭爱丽丝——她也配?”顾影哼笑一下。
  莫里哀背过身去,继续拆着画框上的螺母,“除了接受我们的条件,你没有别的选择。”他不再和她多费口舌,挥挥手,“回去吧。”
  顾影敛了笑,在,“我都话咗啦……”
  尼罗河一侧河风和煦,在鼓噪的提示音中,沈时晔脸色阴沉下来。
  “去问emma,怎么办的事。”
  *
  回程的车上,并没人敢打扰后座上蹙眉恹恹的老板。只有财务顾问斟酌再斟酌,顶着压力向他报告了账户里一笔398英镑的支出。
  沈时晔捏了捏眉心,极力按捺着不耐:“这398磅,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必要吗?”
  埃克森内部有高层曾经计算过,沈时晔每秒钟的平均创收是3000港币,所以,他为什么要花费生命中的宝贵一分钟来关心这398磅?
  但财务顾问认为这笔动账异常,恰恰正是因为数目太小,在动辄千万上亿的流水列表里,便显得引人瞩目。
  “发生交易的那张卡片,您给了顾小姐。”
  沈时晔虽然意外于顾影会动用那张卡片,但也没有细想,“既然已经给她,那就是她的私事,不用再报给我。”
  接下来要马不停蹄转场去开罗参加商务宴会,他就没再把这件小事放心上。晚宴规格十分高,他作为瞩目的中国贵客更不能在早退,应酬至晚十点才脱身回下榻酒店。
  顶楼套房私密性极强,除了埃克森的随员没有外人,推开套间木门,却见一个穿戴杏色罩袍与面纱的女人正推着吸尘器到处忙碌。地面明明纤尘不染,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好忙的,反倒是长毛地毯被翻得乱七八糟。
  这样也就罢了,这清洁工偏偏要拖着吸尘器在他眼前晃,拖个地也拖得摇曳生姿,象征禁欲的宗教罩袍都盖不住那一把细腰。
  沈时晔微微拧眉,助理立刻清了清嗓子解释,“客房服务还没走。”
  顶奢酒店讲求私密性,要求服务无微不至但又看不见人的痕迹。没有哪个酒店管理会在客人面前做客房清洁的,更何况是总统套的客人。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埃及,第三世界国家,一切皆有可能。沈时晔便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吩咐助理,“接待方是谁,换掉。”
  助理竟然吞吐了一下,“要不要再考察一……”
  话音未落,那个女人突然放下吸尘器九十度大鞠躬,“monsieur!bonsoir!”
  她很殷勤,一口带着奇奇怪怪弹舌音的法语,嗓音甜腻腻,“先生,您的大衣,我帮您解开挂衣帽间吧。”
  女人脉脉含情垂着眼,一只纤纤玉手不见外地伸到沈时晔胸前,不知道沈时晔身后的保镖已经跳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了。
  他们刚想掏泰瑟枪,就奇怪地发现,老板忽然主动朝这女人俯了俯身体,“脱吧。”
  他的弹舌音磁性而低沉,“要我教你从哪里开始脱?”
  ……保镖们默默地把枪药塞了回去。那个花枝招摇的女人似乎也一瞬间变得气势很软,即便隔着罩袍和面纱,好像……也能感觉到她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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