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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而华丽的房间内,祖父在咆哮,只将门揭开一道小缝,黑发的男孩在门外悄悄的窥视。
  他不是有意窥视的,他只是想要寻找自己的母亲,一路找过来,就被这间屋子里祖父的声音吸引过来了。
  “所以,我不结婚了。”面对祖父的怒吼,母亲只是冷静道。
  “是真的对那个男人死心了还是对所有的男人都死心了?你至今依旧这样,难道还在等那个男人回来吗?”祖父不依不饶,依旧在和母亲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已经忘了那个人了。”最终只留下这句话,母亲便从屋里走出来了,看到门口的男孩,她也只是挑了挑眉毛,嘴角随即露出一抹笑容,将男孩抱了起来,她带着他向他们的卧室走去。
  “忘掉我和你祖父刚刚的对话,都是不重要的事,没必要记着。”母亲对他说。
  和小男孩一起趴在柔软的大床上,枕头上摆着一本童话书,他们正在一起读睡前故事。只不过和一般小男孩得到的有很多可爱插画的绘本不同,这个绘本的插图可不怎么好看,起码不是小孩子会喜欢的类型,不过母亲却很喜欢给他读这本书。
  小脑袋抬起来,男孩乌黑的大眼睛直视自己的母亲,他忽然道:“你们在说的是我爸爸的事情吗?他不肯和你结婚吗?”
  被儿子问的愣了愣,女人却没将这个问题蒙混过去,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他挺无辜的,他是个很有魅力的家伙,同时也很单纯,我们只是相互吸引了而已,还没有进展到海誓山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不过后来有了你,他很高兴,说等你出生的时候一定会过来,而知道他要过来,我也很高兴。”
  母亲翻了个身,长长的头发将绘本盖住了,眼睛看着房顶,她皱起了眉:“虽然他们都说他没来,可是我有种感觉,我生你那天他过来了,我感觉到他来过了。”
  说完,女人便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往被子里一拽,要他和她一起乖乖睡觉了。
  “……这就是我母亲唯一一次和我谈论父亲的事情,很遗憾,什么有用的情报也没有。”回顾了一下自己的童年,溪流耸了耸肩。
  和溪流一起盯着那副画又看了一会儿,宫肆最终皱眉道:“总之,这次来黑土大陆我们各自都算有很大收获,我从大伯这里学到了铁匠的经验,而你知道了你爸的一些事情。”
  “虽然我其实并不怎么想知道……”溪流苦笑道。
  老实说,到了他这个年纪,从未谋面的父亲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不过,这仅仅是对于溪流的心情而言,事实证明,现阶段,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厄的儿子,对于他们目前的出境是相当有帮助的。
  单单亚登朋友的身份还没有办法打消部落里的人对他们的警惕,然而长老的认可却完全不同了,不知道长老私下里和部落里的人们说了什么,第二天开始,宫肆发现部落里的人对自己一行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也会在末法的翻译下和他们说几句话,他们对外面的事情还是相当感兴趣的,不但会问他们外面的事,还会对他们传授在这里生活的经验,宫肆和大伯就在这种交流里获益非凡:他们竟是找到了许多外面人根本不知道的稀有金属!还开发了它们的各种用途!好些东西甚至连大伯都不知道,这几天大伯就沉迷于和部落铁匠的交流之中,亚登的家也不回了,就住在了铁匠的家中,征用末法做翻译,加上一直跟在大伯旁边见习的宫肆,三个人一起全在部落铁匠的家扎了根。
  宫肆这边在打铁,溪流也没闲着,宫肆把那颗蛋交给他了,铁匠打铁的地方太热了,鬼知道会不会对蛋有影响,他就把那颗蛋连同铁笼子一起交给了溪流,嘱咐他背好蛋,末了还把幸运交给了他。
  然后,幸运又成功的引起了疤长老的回忆。
  “啊……厄当年也有一只信鸟,而且也是一只黑信鸟。”
  “厄对我说过,黑信鸟是极其罕有的一种信鸟,一百年都不见得能出一只,一旦活下来,它的个头会比同类大的多,听觉、嗅觉、飞行能力都远远超出同类,会是信鸟之王。”藉由幸运又忆起了厄的一些事情,疤长老看着有点怀念有点高兴。
  “可是我听庞托克信鸟店的人说,黑信鸟是不吉利的信鸟,它们送来的消息都是预兆死亡的消息?”胳膊上托着幸运,背后背着一颗黑色巨蛋,溪流一边问一边觉得自己现在的造型实在非常不可思议。
  不过那又有什么法子呢?自己的器嘱托自己做的事情,就算形象受损也要做好。
  “那也难怪。”谁知疤竟肯定了这个说法:“当年厄可是用这头信鸟给黑土大陆上无数人送过消息,提醒他们灾难即将到来,厄仿佛天生知道灾难即将降临在哪里,他总能提前感受到,然后提前通知大家,厄的黑信鸟每次送去的都是各种灾难的信息,也难怪外面会流传出这个说法。”
  “唔……这样的话,岂不很像死神吗?”提前告知对方哪里会发生灾难?这……这怎么想都不太吉利,溪流心想。
  “怎么可能!”这个说法立刻被疤否决了:“别人会这么想我没有办法,只能听到一次揍他们一次,你可是厄的儿子,儿子怎么可以这么说老子呢?”
  “这可不是死神,而是一种预言,能够未来发生的灾难,让众人提防得以逃离灾难的,厄是贤者啊!”疤显然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厄粉,这么不吉利的事情都能硬生生理解为贤明智者的象征,唔……溪流点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不过对于溪流居然能有一只和厄一样的黑信鸟这件事,疤心里显然很高兴,发现溪流根本不会驯养信鸟,至今幸运完全靠自学成才的时候,他立刻把部落里最擅长驯养信鸟的猎人找来了,吩咐他一定要帮助溪流将黑信鸟训练好,叮嘱完,他还在旁边监督了。
  这些年基本上已经不外出的长老在旁边亲自监工,猎人大叔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自己多年所学全部在长老面前展示一遍,各种训练方式之精彩,就连末法都忍不住扒在铁匠铺门口偷偷往外旁,争取旁听一点。
  长老在这边监工训练信鸟,这样一来却苦了亚登。
  亚登回来就是为了劝族人迁移的,而他虽然在年轻一辈里算是最有威望的一个人,可是还是比不了老人们,想要让整个部落迁移,必须得到族长和长老团的同意,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疤长老的同意。
  他本来打算当天就要和长老谈,可是第一天发现了弟弟和外人结识了的事情,当夜便赶去处理这件事,结果发现对方是宫肆一行人,交换条件的结果,他不得不带着宫肆等人来到了自己的部落,本以为这之后可以提这件事了,紧接着又发现了疤长老和溪流父亲是旧识!
  出人意料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他竟是没有时间说最关键的事。
  就在亚登跟在疤长老身后,一边看着他们训鸟一边着急的时候,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手上三年都没有动静的那颗“死”蛋,交到宫肆溪流手上才三天,忽然有了破壳的迹象。
  第一百七十三章
  背着那颗蛋训练了一天幸运之后, 睡觉前溪流终于把铁襁褓从自己的背上卸下来了。宫肆制作的这个“铁襁褓”其实相当不错, 加上那颗蛋也没多重, 所以溪流背了一天也没觉得有什么,整个白天就没把它卸下来, 然后睡觉前这一卸下来,宫肆就在他的背后发现了一团黑色。
  工装衬衣上一团黑色异常醒目,宫肆不可能看不到。
  他当时就让溪流背转过来冲着他, 一开始宫肆还以为是自己做的铁笼子掉色了——有些金属确实会掉色,尤其是和汗水发生一些反应之后,然而等到溪流凑过来之后, 他发现那不是。
  溪流背上的东西是一层黑糊糊、黏答答的东西,宫肆还闻了闻, 味道也很奇特, 说不上来类似哪一种味道, 硬要形容……大概就是一种“这东西不能吃”的味儿吧?
  倒是溪流一下子认出了这东西的身份——
  “黑石?”将上身的衣服脱下来抓在手里,就看了一眼, 溪流便肯定道。
  然后宫肆也想起亚登他们拍的视频了, 从那些蛋周围汩汩流出的黑色液体,一边流一边慢慢固化, 固化后的那些黑色颗粒就是近年来大受欢迎的新能源——黑石能源。
  脑子里灵机一动, 宫肆道:“这颗蛋不会是要破壳了吧?”
  虽然没有官方公布, 可是那段视频流出之后,早有人分析出黑石能源的真面目:那大概率可以称为一种生物能,这种陌生的兽类(鸟类?)在破壳的时候会产生极大的能量, 这种能量会直接液化,然后凝固成一颗一颗的黑色石头,也就是众所周知的黑石能源。
  说着,他拎起被溪流放在一边的铁襁褓,将那颗蛋从里面倒了出来,然后,他伸手在那颗蛋上摸了一把:果然!上面一种液体的触感,又黑又黏!
  拿着手电筒在蛋壳上仔细照了一遍,虽然没有看到明显的裂缝,然而这颗蛋上面的液体过了一会儿明显增厚了,显然,黑石正是从它身上来的!
  “快,快把大伯叫过来!”宫肆立刻对溪流道。
  溪流立刻去隔壁把宫大伯叫过来了,宫大伯既然来了,朱诺也跟在他身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一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他们也立刻想到这是这颗蛋大概率是要破壳了,分别在床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两人也打算就这样坐在旁边,好好看着这颗蛋孵化的一刻。
  在座的四个人都没有养殖经验,更没有孵蛋经历,在他们看来,一颗蛋从开始有破壳迹象到真正破壳应该要不了多久,然而这颗蛋显然没那么快孵化,宫肆叫他们过来大概是晚上十点钟,一直到了凌晨六点,这颗蛋里面的东西愣是还没有出来!
  不过它却已经开始破壳了,原本严严实实的蛋壳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道裂缝,细细的,他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因为有大量的液态黑石从这道裂缝里出来,一晚上而已,宫肆他们所在的床上已经被这颗蛋里流出的液态黑石铺满了,一开始是不敢动生怕破坏它的破壳进度,如今宫肆他们是想动也不太好动了,那些液体已经将他们半“封印”在床上了,而且随着液态变成固态,他们也就被弄的更加结实。
  同样状态的还有坐在旁边的宫大伯和朱诺,屋子里没有椅子,他们俩是盘腿坐在毯子上的,那些液态黑石从床上淌下来,将他们的毯子和盘着的腿的一部分也黏住了。
  不是不可以挣脱,而是到了现在,这四个人不约而同都决定不破坏破壳过程中的任何一个步骤。
  “有意思。”就连他们中看起来耐性应该最差的朱诺都一动没有动,不过也是,真正能够在一个领域做到极致的人,又有哪一个能缺乏耐心呢?
  六点半的时候,看他们还没出去吃饭,亚登过来敲门了,得到宫肆一声应后推门一看,他也呆了呆。
  看了一眼脚下,乌黑的,就进来了一步而已,他已经一脚踩在了那些正在固化的黑石上。
  “是要孵化了吧。”亚登说着,又往里走了几步,抱胸站在朱诺身旁,也成了围观人中的一员。
  和其他四个人不同,他看过那种怪物的孵化,也亲眼见过那种怪物,只是见到它们的时间太短,地点太匪夷所思,根本来不及思考就一瞥而过,如今有机会仔细观看它的孵化过程,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启示,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从里面得到什么启发。
  “不过难怪普多瓦能靠这种生物赚钱,一颗蛋,还是这么小的一颗蛋就能搞出来这么多黑石。”亚登说着,又看了一眼脚下,和刚刚进来的时候相比,如今他脚下的黑石更厚了。
  “不过我之前在普多瓦见到孵化的那颗蛋足有半人高,这颗蛋才这么大,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我还以为它八成是颗死蛋呢!”仔细看着那颗正在孵化中的蛋,亚登道。
  宫肆就眉头一皱,一只手仍然捧着蛋,臭着脸转向亚登:“你提那个交易果然是稳赚不赔,敢情你把你以为是死蛋的蛋给我们了。”
  “呃……”没留意的情况下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亚登愣了愣,随即瞪大眼睛,指向了宫肆的手中:“看!那道缝要裂开了!”
  感谢这颗蛋,早不裂开晚不裂开,偏偏在这个时候裂开,可谓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正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这颗蛋恰到好处的孵化了。
  宫肆立刻重新扭回头去,果然,正如亚登所说,这颗蛋真的在开裂了,如今,那些液态的黑石已经不是汩汩往外冒了,简直是喷洒出来!宫肆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中的蛋,伴着沙沙的蛋壳开裂声,他看到那颗蛋上原本就有的那道裂缝越来越大,里面的情景逐渐显露在他面前,他还以为像亚登之前看到的,他会看到一只尖锐的爪子从蛋壳的缝隙之间探出来,然而没有,蛋壳就这样在他手掌心里直直裂成两半,然后无声的坠入了床上的液态黑石上,留在宫肆手掌心的却是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小怪兽,软软的、黑黑的、湿漉漉的,别说伸出爪子了,它全身是蜷缩着的,两片小肉翼和四只爪全都缩成一团,将一颗大头护在中间。
  虽然确实很诡异,可是……这个家伙看起来实在非常柔弱!宫肆毫不怀疑,假如自己现在掌心一握,可以一把把它捏死!
  宫肆僵硬着不敢动了,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他手里的小怪兽开始动了,只见它在宫肆的掌心慢慢伸开了身子,当然,伸开身子也没多长,它试着展开肉翼,然而覆盖在它身上的液态黑石太黏腻了,它怎么也展不开翅膀,不过这样一来,它的头倒是终于露出来了,那头也是个奇怪的头,硬要说的话,它有点像传说中的龙,眼睛仍然没睁开,倒是嘴巴张了张,这一张,里面又吐出了一股黑色的黏液。
  然后,它开始尝试动了,匍匐着往前爬着,眼瞅着它就要从宫肆的手掌中掉出去了,宫肆反射性的想要去抓它,然而门口忽然一声暴喝:
  “不要动它!”
  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宫肆的手当时就停在了半空中,视线当即向门口的方向看去,他这才发现阻止他的人原来是疤长老。
  这位老人八成是看他们到了时间还没过去训练,索性自己找过来了,他过来的时间就是这么巧,刚好是那颗蛋里的东西完整破壳而出的那一刻。
  “不、不动它的话……它会不会被这些液态黑石淹死啊……”看着下面已经积厚到完全没过那头小怪物的黑液,宫肆心里有点没谱,不过他随即想到:搞不好在被淹死之前,这只小怪物已经摔了个半死了?它看着那么弱,从自己手掌掉到床上……这段距离说起来不长,可是对于那头小怪物的身板儿可有点难说。
  “那些黑液是它自己身上出来的,怎么会把它自己淹死?现在开始,你们五个人……包括我在内,都不要动,就让它自己弄,直到它把一切搞定为止。”
  这一刻,不止宫肆,所有人看向疤长老的视线都意味深长起来:疤长老是刚刚到来的,刚刚那颗蛋里分泌黑石的一幕他显然没有看到,然而没有看到却能说出这些黑液来自于这只小怪物,再加上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显然,他是知道这小怪物的,非但如此,他知道的肯定还比他们更多。
  “疤长老,您认识这种野兽?”亚登立刻问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那头黑水中的小怪兽,疤长老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那头小怪兽自己从黑色粘液里挣出头来,看着那颗小小的脑袋,疤长老这才慢慢开口:“我不知道这东西外头叫什么,可是厄告诉过我——”
  “他告诉我,这东西叫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厄?和厄自己的名字一样?”宫肆愣住了。
  疤点了点头:“我也不明白, 不过这个名字是厄自己取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给这东西取了这种名字, 反正这东西的名字就叫厄。”
  “它要干什么?”看着还在黑水中慢慢爬行的小怪物,宫肆皱起了眉。
  “你们看着。”对此, 疤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所有人的视线便都集中在了下方的“厄”身上。
  眼睛还没有张开,只靠鼻尖耸动,那看起来诡异却弱小的怪东西辨别着方向走着, 虽然不知道它想要的“方向”是什么,可是从它的行走方向看,它确实是有目的的在爬行的。
  它爬到了溪流的身上。
  湿漉漉的液体从它身体上流淌下来, 在溪流的胸膛上留下一道爬行的痕迹,溪流原本还能看到小怪物的动作, 然而随着它爬到自己肩膀, 由于不敢回头, 溪流彻底看不到它的动作了。
  “它在做什么?”没办法,他只能问对面的宫肆。
  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宫肆道:“它……在涂墙。”
  “涂墙?”听到这个答案, 溪流愣了愣——等等,他身后有墙吗?他和宫肆坐在床中间, 他身后什么也没有, 虽然床是靠床摆放的, 可是墙壁在他右侧好不好?他的余光还能看得见呢……
  “可是,它确实在涂墙。”又回答了一遍,宫肆微微侧过头, 继续看向前方小怪物的动作,如今除了看不到的溪流以外,他算是距离这小东西最近的一个人,观察的也最清楚。
  诚如他所说,这头黑色的小怪兽如今勉强站在溪流肩膀上,颤巍巍的撑着身子站起来,正吃力的用自己的爪、头、甚至肚皮,将自己身上分泌的黑色液体涂在溪流的身后。
  一开始他还看不出对方在做什么,因为溪流背后确实什么也没有,他只能看到那小怪物不停的在溪流的耳旁蹭,然而仔细观察却发现它蹭的并不是溪流的耳朵,倒是溪流身后的空气。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然而疤既然说让他看,宫肆就沉住气继续看下去,然后,随着时间的推进,他发现这并非毫无意义的,短短十分钟之内,溪流原本空无一物的身后忽然多了一团黑色,就好像那里原本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如今被那小怪物染成了黑色才忽然显露在他们眼前了。
  很奇怪,然而更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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