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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率不够等三天无论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他的脸上都挂着和煦亲切的微笑, 仿佛自带的便是满满的真诚。
  如果不是知道“故事”真正的情节和被省略的所有内容, 又故作不知,觉察到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试探的意图——
  西里尔恐怕也会被迷惑过去吧。
  这是魔术师最喜欢做的事情,也是魔术师最擅长的伪装。
  他知道。他早有领教。
  在这样的前提下, 再看某人的进一步表演, 西里尔的心态也是非常平和的。
  “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呢,西里尔?”
  “感谢您的分享, 听到了最后的结局, 我感到十分欣慰。”但是,西里尔又道:“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困惑。我在想, 故事只提到摩根因为弟弟的出生放下了执念,未免放弃得太简单了。”
  “呃。”魔术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顿时一噎。
  西里尔:“按照您的描述,我略微猜测了一下,认为她不太可能会放弃为父母报仇。报复的对象是那位国王, 嗯,可能还得加上帮助国王的那个魔术师……”
  某魔术师(突然僵硬):“……”
  “从摩根的角度看, 公爵夫妇的悲剧, 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吧。”西里尔又说:“当然了, 就算从我这样的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也是这么认为的。”
  某魔术师(突然心颤):“……”
  他本来是可以及时调节的,但没料到, 不懂事的傻孩子在这时义愤填膺地冒出来了一句:“对哦!真的很过分啊。老爷爷,摩根没有报仇吗?”
  “……报了。摩根,她各种意义上都能算作如愿以偿。”
  魔术师的脸隐约蒙上了阴影,笑容有一瞬间显得没那么自然。
  他心口痛。
  眼角的余光扫到西里尔听到这个回答后,竟也像是更加欣慰地笑了起来……
  魔术师的心口更痛了,有些想吐血。
  “哈哈哈,真好啊真好。”
  宇智波带土也跟温柔大哥哥一起笑,过了一会儿,他倒是把最沉默寡言的另一个人想起来了。
  “泉奈老祖宗,你怎么不说话呀?”
  不得不说,自来熟的带土小朋友很适合活跃气氛。以往主动搭话的工作是西里尔在做,现在被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去了。
  他老祖宗已经对这个称呼免疫,之所以不说话,只是因为莫名地被牵动起了一分思绪。
  “你说的这个女孩儿,前后的性格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存在逻辑问题很正常。
  宇智波泉奈大概有必须理顺逻辑的强迫症。
  “嗯?摩根啊,她……”
  魔术师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身边一空。
  西里尔拍拍手站了起来,说道:“毕竟遭遇了亲人死去的巨大打击,性情大变并不奇怪。”
  “事实上,因为重要之人发生变故而受到刺激的例子,完全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可能往极端的方向发展呢。”
  这像是随口的感慨,但却戳中了宇智波泉奈的某个不明显的心思。
  关于他的兄长宇智波斑。
  要说宇智波斑在十几年后突兀地背叛了家族,摧毁和自己一手建立起的村子,甚至跟挚友千手柱间反目成仇——宇智波泉奈是怎么都不愿相信的。
  虽然近些年,他为与千手间的争斗花尽心思,与兄长的交流渐渐减少。
  但宇智波泉奈最清楚不过,兄长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背叛”二字,怎么可能安在那个男人身上。
  有一定的可能性……兄长那里,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变故,才导致——
  宇智波泉奈忽然心头钝痛。
  能够猜到些什么,但又强行将古怪的情绪按下去。现在的线索还太少,他需要耐心。
  然而,不管怎么说。
  现有的线索,无一例外,源头都牵连在至今都神秘兮兮、还丝毫马脚都没露出来的魔药店主这里!
  只可惜眼睛还不是很好用,不然黑发青年的气势还能再翻几倍,用目光在扮猪吃老虎的店主脑门上烧出两个窟窿。
  仿佛有所感应,阴险狡猾的店主走过来,宣布:“啊呀,我差不多该回去熬药了。你们继续晒太阳,等我熬好了药,再端过来给……”
  “——我就不用了!”
  宇智波泉奈一秒离开了轮椅。
  不用别人指路,他自己就能找到路回去,并且借健步如飞来证明自己身体大好,不需要再服用稀奇古怪的魔药。
  “咦,不用了吗?多喝几次调理调理,身体能恢复得更好。”西里尔试图劝说。
  然而,宇智波泉奈断然拒绝:“不要。多准备的我的那份,就给——带土吧,他更需要多补补。”
  宇智波带土:“???”
  “再不行,给那个奇怪的男人也行。啧,我看他也挺虚的。”
  魔术师:“???”
  带土是真的虚,就不用说了。但魔术师活蹦乱跳,还有心情讲故事。
  看不见但闻得到的冷漠宇智波:“走一步飘一地的花,香味快把我熏死。搞出这种花里胡哨玩意儿的家伙,怎么可能不虚。”
  说、说得——完全没有道理,纯粹就是随便坑害拖人下水!
  但魔术师一时居然无言以对。
  因为,西里尔居然恍然大悟般地点头了:“确实,我一直在思考,这是不是法术的效果。要一直维持法术,的确挺费精力的,高文先生,我给您也调制一瓶精力药水吧?”
  金发青年望来的双眸柔软似水,落入了点点阳光,就像夕日下铺洒黄金雪的碧潭,这就是他的心上人。
  被这样期盼地望着,魔术师心中再怎么拒绝,也要露出高兴极了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好呀,没想到还有我的份。不过西里尔,带土的药最优先,我的不着急,你如果累了,不做我的也完全没关系——”
  “不累的。”西里尔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不关照魔术师阁下的身体:“我可以用两个坩埚,很快就能处理好,这次带来的材料也足够。”
  “啊,说起材料,高文阁下不要担心,虽然精力药水需要用上某些虫类的触角和鱼类的腮,但绝对可以保证……”
  吃不死人。
  可味道,还有喝的人能不能突破心理屏障——那就不能保证了。
  “高文”是一个从来没做过魔药的魔术师。
  他对用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熬出来的苦汁完全没兴趣。
  然而,现在……
  西里尔的勺子在坩埚中缓缓地搅拌了一圈。
  面上笑嘻嘻,心里惨戚戚,魔术师被灌了滋味绝对永生难忘的魔药,他的表情想来也十分有趣。
  “唉,我……超感兴趣的!!!”
  竭尽全力奔逃。
  ——呼……呼……
  夹雨的风狠狠地拍打上面庞,因紧张而溢出的汗水无声地滑过眼角,与冰凉的雨水相融,根本无法区分。
  雨越下越大,头顶的阴云宛如倒扣的灯罩,将无法逃脱的人困死在不断拉长的黑暗里。
  浑身湿透的白发少年正在艰难地前行。
  从各处伤口流出的血早已被雨冲散,他的步伐着实不快,不仅是伤势的缘故,还有至此都不愿放弃的同伴的负担。
  “琳……清醒一点!琳!”
  他强撑起负荷过重的眼皮,不属于自己的赤色眼瞳几乎要淌下实质的鲜血,死死抓住同伴无力的胳膊,声线经过雨水的过滤,竟显露出一丝波荡的不安来。
  棕色短发的少女勉强倚靠在同伴的身上,双目紧闭,即使光线暗淡,也能猜出她此时的糟糕处境。
  肉眼能够看见的阴影似是匍匐在少女的体内,时不时陡然扩张,如漆黑火焰般像四周燎烧。
  “唔……”
  痛苦地挣扎。
  这潜伏在人体内的阴影,便是一股极为凶悍、却又无法由宿主掌控的力量。
  少女的意识浑噩不清,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了压制体内暴走的力量上。如果不是被同伴强撑着带走,她肯定早就会被追踪过来的雾隐村忍者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卡……卡西……”
  “先不要说话了。再坚持一下,老师肯定会察觉到我们的小队遭遇了埋伏,支援……会赶来的!”
  话是这样说,但事实上,旗木卡卡西自己都不那么相信。
  希望太渺茫了。
  从两人执行任务,到野原琳被当做人柱力材料夺走植入尾兽,再到如今的艰辛逃离……只堪堪支撑了几日的时间。
  木叶的援军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而且,旗木卡卡西无法让自己忽略:孤立无援,带着无法成为战斗力的琳,他逃脱的可能性可以直言为零。
  目前的情况,最佳的处理方法,应该是——
  旗木卡卡西强行让自己不往下想。
  他下意识地不想抛下同伴,任何形式的失去都会戳痛心中未平的创伤。
  因为,他和琳,都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同伴了。
  距离带土出事,仅仅才过去了半年。
  昔日看不起的吊车尾在生命终末时展现出的勇气,在孤傲的天才心中留下了难以祛除的印记,似还掺杂了几分无法自容。
  对方赠予的写轮眼还好好地待在少年充血的眼眶。旗木卡卡西记得,带土将喜欢的少女托付给了他,让他一定要照顾好琳。
  他不能违背这个诺言。
  他一定,要保护好琳。
  一定……
  ——可是,做不到了!
  忍者的信条中,似乎默认了任务至上这一条。
  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原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而他们随即面临的,却是比任务失败还要残酷的抉择。
  野原琳被植入了三尾,变成了三尾的人柱力。尾兽之力恐怖如灾祸,尽一村之力也难以阻挡,雾隐村就是想要通过控制她来破坏木叶。
  身为木叶的忍者,他们必须竭力阻止这个阴谋。
  琳自己也在抗争,到现在她都没有被彻底控制,就是证明。
  然而……卡卡西。
  他能够做什么?
  在明知无法带着同伴全身而退、自己也必然会陷入险境的前提下,权衡一切,能够做的,就只有——
  【杀了琳,不能让三尾人柱力落入雾隐村的手中。】
  多么残酷的字样。
  如果在这里的卡卡西还是以前的卡卡西,纵使有亲密的队友兼同伴的情分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琳。
  这并不奇怪。
  在忍者的世界里,从来都不应该出现任务和同伴之间的选择,因为答案毋庸置疑。
  可卡卡西居然犹豫了。
  宇智波带土,这个和他的父亲白牙同出一辙的笨蛋,就是选择同伴胜过任务的“异类”。
  异类给卡卡西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让他的理智一时与突来的情感爆发了冲突,遭受了莫大的心理挣扎。
  除了不安,挫败和愤怒前所未有地在拥有天才之名的少年脑中汹涌咆哮,阴影似是也侵袭到了他的胸腔。
  要怎么做……
  ——‘卡卡西,琳……就交给你了……’
  该怎么做……
  ——木叶,权衡利弊,必要的牺牲,避免不了……
  “哗啦啦!”
  雨声加大,如落珠在泥泞地面迸溅。
  踉跄向前的少年几乎扑进更深的黑暗里,四周都没有光亮,根本没有进退两难这一说。
  他的痛苦,全都刻印进了那一枚紧缩战栗的写轮眼中。
  起于内心的挣扎。
  却终结于,又短暂清醒过来的同伴缓慢地舒展开,再缓缓地抓住他肩头的手掌。
  琳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少女,所以,带土才会那么喜欢她。
  可野原琳也是一个忍者。
  她的坚毅和觉悟,绝不会少。
  “我不能自杀……所以,卡卡西,请你……”
  ——拜托了。请你,了结我吧!
  雨水依旧拍打着面庞。
  白发少年睁大双眼,仿若真有血混杂泪水从脸边滑下。
  耽误得太久了,追兵的气息已清晰可闻。
  不知何时,他恍惚的思绪才从千般复杂中抽回。
  带土的托付,琳的请求……都破碎了。
  流泪的少年举起右手,雷光在手边闪耀。
  他做出了决定,要用这双手破开同伴的心脏,而他的同伴,果然并没有抵——
  “轰!!!”
  几乎要把人耳朵炸聋的巨响。
  继而,不知从哪儿掀起来比大雨还要倾盆的水雾,稀里哗啦——竟是一股脑从天泼下,把刚摆出姿势的少年少女从头到脚泼了个彻底。
  卡卡西和琳:“???”
  悲伤沉痛的气氛一下子被毁完了。
  激起漫天水雾的巨大震荡,原来,是纵横大地的一道延伸至少有十数米的狭长沟壑。
  似是被人从高处横空劈斩下来的剑影,不偏不倚,从卡卡西两人身边划过,把恰好出现在灌木从后的雾隐村追兵砍了个正着。而且,那浩瀚剑影落下之时,还释放出足以照亮整个昏暗天空的耀眼光芒。
  旗木卡卡西的脸上难掩惊骇,猛地转身,就见自己身后出现了一道极其大大咧咧的身影。
  斗篷覆盖了全身,戴上兜帽后,连不速之客的面容都无法端详,只能分辨出他的身材不算高大,方才那一招,还有从斗篷下依稀显露出的金色光臂,并不像有忍术——
  搞不清这人来历,只觉情况更加糟糕的卡卡西脸色很是难看。
  他挡在琳的身前,极力寻找可以脱身的破绽,背后的琳突然又抓住了他的胳膊,力气比方才恳求时居然还要大几分。
  卡卡西不明所以,正想说话。
  殊不知,还未开口。这个大势出场生怕别人看不到他的不速之客,竟然抢先开口了。
  中气十足的嗓音突破雨幕的阻挡,将自己的强烈不满尽显无疑:
  “笨蛋——卡卡西!你把琳抓得那么紧干啥!”
  卡卡西:“…………???!!”
  前几分钟还满心晦暗的天才少年破天荒地傻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比他还早发现端倪的琳惊喜地叫出了某个应该已经横死之人的名字,他才回神。
  “……”
  不知该惊喜,还是该生气。
  所以,莫名地,也吸气,提气: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在抓她了!笨蛋吊车尾!”
  身披头蓬(西里尔哥哥担心他淋雨,临时给他缝的)高举光剑(高文爷爷果然没骗他,这义肢的威力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啊)的宇智波带土眼睛一瞪,跟死鱼眼队友斗嘴已经成了本能:“你傻啊,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哦,不对。”
  “呸!我现在只有一只眼睛了,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
  “……对不起带土!我坦白,是我抓的卡卡西!嗯,这个,因为太震惊……”
  “啊啊啊呜琳!!!”
  ——没眼看了,小鬼都是笨蛋。
  暂时没人注意的暗处,看到这三岁小孩式斗嘴的现场,不知是哪个跟来的“家长”给出了这个评价。
  肯定不是西里尔。
  如果是他的话,他会说“年轻人真有活力呀”。
  不过,此时倒也不是纠结这个小问题的时候。
  一个通身纯白的生物躲进了地面之下,试图在三人动手之前迅速逃离。
  然而,要是在眼皮子底下都让它跑了,他们全都不用混了。
  呲啦一声。
  连破土的痕迹都没有,那诡异的生物就被丢到了地上。法杖砰砰砰敲在它的头上,让它逃跑无门。
  “哦呵?你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吗,亲爱的西里尔?”
  诡异生物还未睁眼,就感到比巨山压顶还要恐怖万分的压力从四方而来,差点当场把它压死。
  这、这……这不是现实意义上的压力,而是,气势还要恐怖感的具象化!
  一脚踩在它头上的黑发青年,这个人类带来的压力是最小的。
  关键人物,是诡异生物张开豆大点儿的眼,一下就望见的笑眯眯的白长毛。
  还有一个——
  双手环胸站在白长毛身后,隔了一点空间投来目光的金发人类。
  他的目光淡泊,像是对藏匿已久的异类生物不感兴趣。
  可是,当他静静地看了一阵,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时。
  ——就是这两个露出了相似度极高的微笑的人类,背后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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