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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月白捂嘴乐道:“瞧你这小气劲,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啊?”
  沈晚照认真思索了一下:“我觉得你上回送给我的梅子酒不错诶。”
  沈月白戳了她一指头:“我说你怎么这般热切呢,原来是惦记上了我的好酒,就怕把你喝成个酒鬼,姑爷过来找我算账。“
  沈晚照豪迈地一挥手:“怕什么,大不了两人一起喝,还痛快。”
  姐妹俩笑闹一阵,沈月白道:“本来以为你的婚期是在明堂姐后头的,没想到反倒赶在明堂姐前面一个月,姑爷真个是性急的,好在我提早准备了。”
  她说完把一只锦盒塞在沈晚照手里,里面装着一只样式最时兴的步摇,用宝石和金片打磨成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凤凰嘴里吐出三缕金珠:“喏,幸好我提早订做了。”
  沈晚照喜滋滋地道:“好看!”
  沈月白见她喜欢,心里自也高兴,又跟她说了几句才回去。其他堂亲族亲自然也有来添妆的,不过这是瞧心意,富贵的送精致首饰钗环,家境差些的便送些胭脂水粉。
  纳彩过后便是纳吉,由于沈岑风两口子本来是想把女儿留到十七岁的,没想到亲事这般急迫,两人还没来得及合两人的八字,只好趁着纳吉正经和一和。
  ——沈岑风又纠结起来,到底是希望闺女和那个小子八字合适,顺当嫁出去,还是希望两人八字不合,让他知难而退捏?
  可惜他这般纠结完全没啥意义,玉瑶郡主早就打过招呼,不管什么道观那边都会说大吉。
  等纳吉完就是纳征,也就是男方送聘礼过来的,他既按照书香人家的规矩准备了大雁,上好的笔墨纸砚茶果布匹,还有好些稀世难得丹青字画,又按照权爵人家的规矩准备了好些金银器皿,还有珍珠宝石,真是再妥帖不过。
  而且沈晚照第一次知道珍珠这玩意居然是可以按斤称的……
  玉瑶郡主虽然不差钱,但瞧见这般丰厚的聘礼也知道温重光的郑重心思,因此满面笑意:“姑爷做事当真是周全,幸好我还礼也备了不少,不然真要露怯了。”
  沈晚照咋舌道:“他也真敢送,家底都掏空了吧?”
  玉瑶郡主调侃道:“放心,必不会让你饿着的,你这还没进门就开始操心姑爷的家业了?”
  沈晚照正要说话,沈岑风就哼道:“我瞧着也就那样,书画什么的我怎么看着像赝品呢?还有这些金玉器皿真真俗气,村了吧唧的,像暴发户!”
  不管首辅把聘礼置办的多齐全,沈爹暂时还是瞧这个小子很不顺眼滴~~
  沈朝附和道:“是啊是啊。”
  玉瑶郡主嫌这两人说话不中听,气得用力一拍桌案,把不帮忙还捣乱的爷俩赶了出去,认真打点起回礼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晚明天出嫁(≧▽≦)/,还有我会告诉你们下本的女主出场了吗?欢迎去我的专栏收藏国师人设崩坏中
  第112章
  别看现代嫁娶之事大都是自己忙活的,古代晚辈连操心都不用,在家安安生生等着嫁人便可。
  沈晚照大约是闲的心慌,婚前恐惧症竟发作起来,有事没事就坐在窗前伤春悲秋,还是被几个相熟的闺中好友硬拽出去玩方才好些。
  她今日正盘算着干点什么好不让自己想东想西的,绿萝就急步进来,笑着报道:“姑娘,外面有位县主说要见您呢。”
  沈晚照认识的县主不少,但关系最好的只一位,闻言喜上眉梢:“阿月来了?快快让她进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殷怀月就被带了进来,见到沈晚照先拍了几下,又拧了几把,怒笑道:“你个没良心的,要成亲了都不告诉我们,这没剩几天了我们才知道的!”
  她说完又气不过重重拧了沈晚照几把:“首辅那样神仙一般的人物,竟落在你的荷包里了,他到底是怎么瞧上你的!”
  这话也只有殷怀月敢问问了,沈晚照自恋地一撩头发:“他是天人,我是仙女,我们在一起岂非神仙眷侣?”
  殷怀月:“……”快被恶心吐了怎么办!
  她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硬抓住她问道:“你和首辅相好不止一天两天了吧!快说,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沈晚照自顾自地往脸上贴金:“什么相好不相好的?哎,这不是他对我一见钟情,没办法吗。”
  殷怀月:“……你能不能正常点!”
  往日只觉得这货有些自恋,现在怎么越看越让人想一巴掌抽死丫的呢?
  沈晚照见她怒了,忙收起了嬉皮笑脸,问道:“你还说我没良心,我可要说梅梅也是没良心的,也不跟你一道儿过来看看我,我白给她带那么多好吃的了。”
  殷怀月摇头道:“她倒是想来,可是继母临时却生事,不许她出门,她也没法子呢。“
  沈晚照想到韩梅梅继母的为人,嫌恶地皱了皱眉,殷怀月又低声道:“我上回去韩家完,见梅梅屋里有一幅画像,上面的小女孩虽然算不得绝色,但也眉清目秀很是标致,我一问才知那竟然是梅梅小时候!当时把我惊的哟……”
  沈晚照奇道:“那她怎么……”胖的都快没人样了?
  殷怀月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打从她继母一进门她就成这样了。”
  快到大喜的日子,殷怀月也不好提这些事,转了话道:“都说首辅下的聘礼是京城都数得着的,有好些古玩珍宝,你快带我开开眼。”
  沈晚照被她催的没法子,只得带了她往堆放聘礼的地方走,她瞧完之后咋舌道:“首辅为了娶媳妇真是下了血本了。”
  沈晚照心里一笑,面上还是故作不在意地道:“我看他精明着呢,按着我娘的意思,这些东西大半都是要再陪嫁过去的,更还有长辈准备的陪嫁在,他不但没损失,还白得了一笔嫁妆,更白挣了我这个人,再没有更精明的了。”
  殷怀月取笑她:“什么人不人的,你知不知羞!”
  沈晚照嘿嘿一笑,殷怀月让身后的侍女捧上两个锦盒:“梅梅人虽然没到,但礼物却是早就备下的,还有我的也在这里……本来我觉着我准备的还挺能拿得出手呢,结果跟你这聘礼一比就差的太远了。”
  沈晚照亲亲热热地道:“只要是你们送的,就是一块抹布我也高兴。”
  殷怀月不领情地啐她:“什么抹布?那就这么穷急眼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沈晚照起身送她出了门,又继续在家里捧着书本子伤春悲秋。
  玉瑶郡主本来自觉找了如意佳婿,但临近要成亲的日子也忧郁起来,整日不是和沈岑风在房里唉声叹气,就是到沈晚照院里和她说些为人妇的道理。
  陈氏哭笑不得,只道两口子不像是女儿要出嫁,像是女儿生了病。说完又觉得不吉利,连忙把话呸掉了。
  六礼中的前三礼一过,剩下的除了亲迎便没有什么麻烦的了,转眼亲迎的日子就到,天还没亮沈晚照就被拉起来梳洗打扮,换上真红大袖对襟衫,再由儿女双全的齐国公老夫人行绞面礼。
  绞面是一项让人非常蛋疼的美容项目,特别是齐国公老夫人没给多少人绞过,业务相当不熟练,差点把沈晚照疼的大声叫唤。
  老夫人见她苦逼着一张脸,笑道:“绞面是疼了些,不过绞好了才好看呢。”
  沈晚照心说我的颜值已经够了就不用再往上加成了!
  老夫人显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手下磕磕绊绊的,绞了十几次才算绞好,沈晚照的内心是崩溃的!
  虽然绞面绞的不大顺利,但好在接下来戴凤冠上浓妆的过程还算顺利,她听见外面隐约的锣鼓声,探头往窗外瞧了瞧,身边有经验的嬷嬷笑道:“这是亲迎的队伍到了呢。”
  外面沈晚照的亲哥,以及堂兄表兄稳稳地拦住了未来姑爷,沈朝要求他当场吹奏一曲凤求凰,迎亲队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竹笛,他立在马上竟真的吹奏起来。
  殷怀俭面沉如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儿,捋起袖子就要和新姑爷干一架——被几个堂兄赶紧拖走了。
  比比武艺倒是无所谓,问题是万一两人伤着了,大喜的日子见了血可太不吉利了。
  睿王府这一辈儿一个女儿都木有,几个表兄齐聚一堂各出奇招,有让新姑爷作诗的,有让新姑爷画画的,又有让新姑爷对对联的,结果被温同志一一化解。
  ——最终进击的刁难团不敌全能姑爷,黯然败退,沈府大门陷落。
  温重光接了亲又和沈晚照放了大雁,寓意忠贞不二,两人便并肩到了前厅听家中父母垂询。
  玉瑶郡主心里也不知道欢喜还是酸楚,一把把她的手握了不松开:“你以后要好好地跟姑爷过日子,你是女孩,又是家中最小的,我和你爹难免把你养的娇了些,在家里的时候万事都依着你,以后……”
  她眼泪滚滚而落,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沈晚照听的心里也很难受,眼眶发涩,轻轻点了点头。
  玉瑶郡主不好再流泪,用绢子掖了掖眼角:“让姑爷瞧笑话了。”
  温重光笑道:“以后都是自家人,岳母这般说可就是见外了。”
  玉瑶郡主脸上这才泛起笑来:“这孩子就交托给你照顾了,以后你们夫妻二人互相扶持,她年纪小,要是有个不妥当的地方,还望你多担待了。”
  其实这话不该在这时候说,玉瑶郡主一见沈晚照便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沈岑风瞧着闺女身穿嫁衣,眼瞧着就要嫁入别家,心里剜肉一般的难受,他是男人,不好像玉瑶郡主叮嘱那么些,只得把目光落在温重光身上,沉声道:“往后就……交给你了。”
  这话说的语焉不详,温重光竟然懂了,微微躬身道:“岳父岳母放心,阿晚今后便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照顾她,必叫她一生平安喜乐。”
  沈岑风长出了口气,伸手按在他肩头,又微微阖上眼,掩去眼里隐然泪光。
  睿王妃也是当娘的人,很理解两口子悲喜交加的心情,不过见此时气氛有些沉凝,起身活跃气氛:“这还没嫁出去,岳父岳母便开始教导姑爷了,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慢慢训,如今小两口礼还没成呢。”
  众人俱都捧场笑了,沈岑风两口子目光直直地追随着迎亲队伍远去,他与玉瑶郡主低叹道:“我算是知道有些人家为什么更喜欢儿子了。”
  他眉眼怅然:“儿女都是父母骨血,做什么儿子就能承欢膝下,女儿就得嫁入别家?若是多生几个闺女,一遍遍就跟割肉似的,哪里能经受得住?”
  玉瑶郡主也有些伤感,不过多还是高兴,柔声宽慰道:“别说这些了,今天是阿晚出嫁的日子,嫁的又是京里数得着的人,你这个当爹的难道不该替女儿高兴?”
  睿王妃听了此言,插话进来:“这话很是,首辅再怎么也在京城住着,你们好歹时时能见,当初我们嫁阿瑶……”
  她微微叹了声:“藩地离京城路远,我和你父王每天一闭眼就想着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在京里住的习不习惯,有没有哪个敢欺负你,那几天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玉瑶郡主眼眶又泛起红:“娘……”
  沈岑风拱手道:“我今日自己嫁了女儿,才真真正正地知道当年岳父岳母许以爱女之恩。”
  豫王一家子坐在席间瞧的也很是感慨,豫王偏头看向儿子:“你也该死心了吧?”
  殷怀俭抿了抿唇:“父王不需再问,儿子早已明白了。”
  沈琼楼笑了笑:“你能想明白比什么都好。”
  沈家家世显赫富贵,姻亲也大多都是富贵人家,嫁妆在满地富豪的京城也是数得着的,真真是十里红妆,尤其好些个箱笼众人都是瞧得着的,难免称羡一番。
  沈晚照摇摇晃晃地坐在轿子里,被晃的昏昏欲睡,忽然迎亲的队伍一顿,她就知道是到地方了,她是个闲不住的,悄悄挑开车帘望了望,就见门匾上几个大字‘敕造温首臣府’。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帘子就被绿萝啪地一声按了下去,低声道:“姑娘您疯了不成,要是让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另一边的青萝也道:“您小心点!”
  沈晚照只好缩在车里干笑。
  前面的温重光似有所觉,回首朝这边望了一眼。
  进府拜过天地之后就是送入洞房,温重光接过喜称挑开盖头,见底下是一张抹的比墙还白的脸,嘴角稍稍泄出一丝笑意。
  沈晚照本来以为男人穿大红喜服都蠢了吧唧的,不过发现这玩意还是要看颜值的,就像他穿了不但不显得蠢笨艳俗,反而有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妖媚,举手投足十分惑人,她都看的呆了呆。
  江夫人等女眷也赫然在,她想的很明白,反正他们家是求不着温重光什么了,遇见他要帮忙的就顺手帮一把,只求个心安,所以今日过来帮忙也十分尽心。
  等两人喝过交杯酒他就得出去待客,江夫人叮嘱几句之后也出去了,江如月留在喜房里和沈晚照大眼瞪小眼:“你的脸怎么画成这样了,我差点没认出来,你这是上妆呢还是易容呢。”
  沈晚照:“……大姐不是我自己画的!”
  江如月啊了声:“难怪了。”
  温重光方才特意吩咐人备了吃食过来,两人没闲聊几句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了进来,反正两人相熟,江如月就陪她吃了几口:“……我早上也是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忙活,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
  沈晚照夹了块莲藕给她,笑道:“那你就多吃点。”
  江如月咽下去,脸上颇有几分感慨:“想不到兜兜转转,你竟成了我嫂子了。”
  沈晚照想到她三姑的心思,神秘地笑了笑:“别急,你以后还有机会逆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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