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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直昇机起飞时间尚有1小时,之后我们便会回到2020年。然而,携同变种猎犬的枪手们已抵达大岩壁,为要抢夺两封用以平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信件,与及唯一能穿越时空的直昇机。我们在直昇机旁的消防车上埋伏戒备,但以理则在主大楼内佈下「火烧主大楼」的天罗地网。我们用手机apps连接闭路电视,得悉枪手肆无忌惮地从正门硬闯,消防车上各人只等主大楼一起火,便向枪手和猎犬作全面反击。
  枪手见消防局主大楼中门大开,便定意踏上杀戮的梯阶,领航的猎犬吠声传遍整个消防局,基于它们在7002号房臭过但以理的衣物,枪手见猎犬有反应,得悉猎物就在附近,随即解开枪械保险制,步进主大楼。一左一右两名先锋在主大楼1楼视察,只见屋内灯火通明,纵然空地上泊有消防车,然而他们首要目标是两封信,为此他们转上2楼搜索。
  4名枪手来到2楼,就有声音从3楼传来:「是他们,快走……」枪手和猎犬直衝上3楼,又听见4楼传来声音:「……」老大枪手谢尔盖暗暗起疑,命马克西姆和另一名枪手带同两头变种猎犬分别上4、5楼搜索,第三名枪手留在3楼,自己则于梯间埋伏。
  谢尔盖一直臭到有易燃气体乙炔的味道,但对于2070年的人,并不知道甚么是乙炔,唯有但以理懂得从车房取来烧焊用的风煤气瓶,待4名枪手进入主大楼后,悄悄由1楼开始,于整座封闭的大楼内释放这种易燃气体。
  谢尔盖心知不妙,欲打开窗户,偏偏全部窗户被人以一点焊死(封死)。见势头不对,老谋心算的谢尔盖留下3名枪手,急速沿梯间退回1楼,剎那间,见一瓶燃起的汽油弹从门外拋进。汽油弹即时引发气体爆炸,1楼是枪手们出路,却顿成一片火海,短短几十秒,1楼火势蔓延至2、3、4楼,最后在5楼触发激烈爆炸,整座消防局不到30秒已被烈火吞噬。
  埋伏在消防车车顶上的我,见5楼有枪手欲破窗逃走,我下意识举枪瞄准,却无力拉下板机,甚至有一刻想升云梯救人。挪亚望着我,没有要求我开枪,犹豫间我始终开了一枪,没有打中任何人。枪手听到枪声后,立即退回屋内,以2045年製、射击速率是每秒20弹的自动步枪还击。其火力迫使全无作战经验的我躲进钢板后,鑽不出半点举枪空间。
  不一会,一头焚身如火的变种猎犬从大楼5楼一跃而下,落地一刻跌断前腿。然而火球般的猎犬仍向我拚命衝过来,火球的烈焰使我惊愕,无法给出反应。挪亚随即向猎犬路线上一个垃圾袋投掷汽油弹,装满汽油的垃圾袋起火后发生爆炸,将变种猎犬烧成灰烬,火势波及空地上多幅帆布和杂物。5楼枪手始终忍受不了火势,从高处坠下,坠地后失去生命跡象。战争为何总是如此残酷?
  我见枪手自动步枪掉在其旁,正想下车去取,不料,枪手马克西姆从大楼后门衝出,向我开火,另一变种猎犬随后衝出,速度甚高。挪亚和奥利弗见其来势甚急,拚命向牠投掷汽油弹,空地上多个垃圾袋发生爆炸,烧起烈火高墙。
  谁知猎犬从火墙中跳出,我即使向牠连发数枪,也不知有否击中,不到5秒,牠已如火球般来到消防车下发出怒吼,并用那双骇人眼睛跟我对视,再一跃跳上消防车车顶上来。只有一尺距离,见牠那排尖而巨大的牙齿,大口一张即把我整个人拖到地上。被牠咬住头部的我全无反抗能力,牠却发力拖行和摆动我半残身驱,奥利弗手持汽油弹,也只得惊惶失措。而我,开始感到身上衣物被猎犬烈火牵连,起火了,我自知气数已尽。
  此时,挪亚取出电动链锯,向变种猎犬腰部锯下去,见猎犬死咬着我不放,挪亚就用全身力气和体重压在电动链锯上,将变种猎犬锯成两半,把我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我的身体被猎犬咬伤后,有一段时间动弹不得,只意识到挪亚在我身上不断扑火,当我回过神来,挪亚把我抬往消防车后方,电光火石间又听到几下枪声,直至我们退到消防车后面来,挪亚不支倒地,只见他背部中了数枪。
  我拉他到我身上来,想带他上直昇机,他却拉停我:「务必将信件交予俄罗斯总统……亲手交给他……你自己尽快上直昇机……」二人都失去力气,坐在地上,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替他止血,挪亚始终握着我手,求我亲手将信交予俄罗斯总统,我忍泪承诺他:「我会亲手将信交给俄罗斯总统……」听后,挪亚终于流下英雄泪,然后永远垂下那双握着使命的手。
  我托着挪亚尚有暖意的身驱,迟迟不肯放下,直至枪手马克西姆从后用枪指着我的太阳穴:「把信交出来。」我双悲愤的眼神不敢望向马克西姆,只听见他将食指扣在板机上准备开枪,我仍以必死态度表态拒绝,低下头拥护挪亚的尸首。
  奥利弗在消防车云梯旁取来手枪,于车顶上指向马克西姆:「放下枪!」马克西姆当然没有那么笨,他立刻蹲下,一手勒着我颈项,右手举枪指向奥利弗。虽说奥利弗有高度优势,但在心理上输了,对峙间佔不到任何便宜:「我已瞄准你的头!你躲不了。」
  论枪法和胆色奥利弗都处于劣势,我唯有给予一博:「奥利弗,快开枪!否则我们都必死!」马克西姆随即把我揪起,站着躲在我身后:「如果你有胆子开枪,早在我未发现你前,已给我开枪,说明你根本只是个胆小鬼。」奥利弗六神无主。
  马克西姆反而步步迫近奥利弗,要向奥利弗正面、近距离开枪:「你真笨得像猪。」忽然间,有水炮射向马克西姆和我,二人随即倒地翻滚,立时扭打成一团。我拚命用右肘向他眼角打下去,马克西姆力气比我大,很快将我反压在地上。最后奥利弗开了一枪,给马克西姆背部开了个大洞,当场死亡。至于先前开水炮的人,是积克,他从直昇机下来支援我们。
  我和奥利弗将挪亚的尸首安放在消防车内,连同积克,三人为挪亚默祷。
  来到最后30分鐘,直昇机必须起飞,然而但以理仍在主大楼内,消防对讲声和主大楼上都无一丝音讯。我趁奥利弗扶积克上直昇机,拿起对讲机:「但以理……但以理请答话,但以理……我现在进入主大楼,你等我。」奥利弗未及放下积克,只回头说:「谢尔盖和另一名枪手仍在主大楼内,nelson……」。奥利弗换了马克西姆的自动步枪,腰间插着手枪,不敢远离直昇机,见我到主大楼下,唯有用对讲声要求我返回直昇机,显然,我是不会回头的:「奥利弗,最后10分鐘前未见我,便离开,两封信都在积克手里。」
  我手执轻型灭火筒打破窗门,爬进主大楼,见火势相当强劲,大楼内温度约70度,我沿路以灭火筒射出的泡沫开路,仍感到寸步难移。勉强搜索一遍,一楼火场未见但以理纵影,便上2楼试找。烈火把楼梯烧成燻黑,地毯上有火源烧焦的痕跡,应该是但以理把地毯湿满电油后烧成的。
  2楼火势更强劲,我不停用灭火筒开路,火势却从四方八面扑来,这处室温近乎100度,火势猛烈,浓烟四窜,我快要承受不了,我再次忘记带双气瓶呼吸器,也低估了主大楼内火势险峻的程度。忽然听到几下枪声,然后有水从窗外射进来,原来是积克用消防车的水炮给主大楼进行灌救,感恩积克是一名正规消防员。用枪射破窗户的是奥利弗,积克不断从各个破窗中射进水来,给主大楼降温。
  我重拾信心和力气再上3、4楼,看见有人倒卧在火海里。我用灭火筒打破窗户,以对讲声要求积克向4楼射水。水射进来,火势迅速减退,我再用灭火筒泡沬将那人旁边的火扑熄。泡沬下只见一具烧焦男尸,我跪在地上为男尸确认身份,最后以对讲声表示:「4楼发现一名枪手男尸,被烧焦。」这男尸不是老大枪手谢尔盖,也不是但以理,因为男尸颈上掛着一条吊锥,吊锥内有一张廿来岁物主手抱男婴的照片。
  我再上5楼。这处曾发生爆炸,眼前碎瓦颓垣,未见但以理踪影。时间已寥寥无几,积克用对讲声提醒我离开,我十万个不愿意,如此火势,若救不出但以理,他必死无疑。
  积克深明我所想:「nelson,我想起消防对讲机有一功能,如果但以理对讲机依然运作正常,可以试用我们手上同一频道的对讲机,触发它发出求救讯号。留意,火场环境嘈杂,你必须沿退路逐层聆听,如果最后听不到但以理对讲机的求救讯号,便立刻回直昇机,我们必须离开,因为连接2020年邮轮的时间交错点尚馀最后10分鐘!」好的,如果但以理对讲机依然有效,便会被触发,发出「咇」声的摩斯密码求救讯号,我得尽力聆听。
  我每走一段路都靠灭火筒灭火开路,再停下来,聆听求救讯号,从4楼开始,到3楼也听不到,终于在2楼,听到微弱讯号。我沿声源方向一边走,一边灭火,最后在茶水坊内发现但以理趴在地上。
  我用对讲机表示发现但以理,虽见他毫无反应,只管先把他抬离现场。偏偏有死灰復燃的火焰在前头封了路,恰好积克再次啟动水炮,把火势减弱,至使我能成功走出大楼。积克见我步出主大楼,立即返回直昇机啟动引擎,奥利弗也出来协助我抬但以理上直昇机。直昇机起飞了,我从步入直昇机到关门数秒间,我没有一眼离开那辆摆放挪亚遗体的消防车:「我会遵守跟你的承诺。」
  直昇机上到半空,忍着泪水的我仍无法跟沉默的挪亚道别。
  正当我们望向直昇机左方,右边奥利弗旁的窗户被东西击破,破窗里伸出一隻被烧烂的手来,从后勒住奥利弗脖子不放,原来是老大枪手谢尔盖。纵然他的脸和手都被火烧毁,我也认出他的声音。
  混乱中谢尔盖将奥利弗的头拖出窗外,并以微笑和右手取出手枪,指向奥利弗的头颅。奥利弗被破窗玻璃割伤颈项,仍奋力想将头伸回窗内。此时,但以理醒过来,快手从奥利弗腰间拔出手枪,「碰」的一声将谢尔盖炮轰回大岩壁下去。
  我见但以理醒来安然无恙,满心喜悦,但以理只回了一句:「俺不过是想睡一睡……怎么醒来,如此热闹?」眾人争着跟但以理击掌祝贺。一路上,但以理忆述在主大楼内如何以电脑播放人声,吸引枪手上4、5楼。
  在欢笑声中,我们看见漆黑夜空下的邮轮。一瞬间,窗外、前方尽处,有一点光源,跟7002号房里的隧道相似。同时,直昇机内眾人突然尤如影像定格般停止活动,定着张开的嘴巴、定着想挥动的右手,连直昇机的主旋翼也停止转动,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直昇机彷佛悬浮在空中。
  整个环境里只有我一人能活动,我不断呼叫但以理、奥利弗和控制座上的积克,但他们如同蜡像般静止,我却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声音带有类似洞穴内的回音、不是!是地狱传来的回音……也不是!是船长室内浴室听到那种回音……我看见一位船员,面向浴室的门:「邮轮刚才被人停止运作……船长室的后备匙卡也不翼而飞……」船长:「谁做的?(whodidit?)」……「我们不知道……」
  此刻,我不知是梦境抑或清醒,奥利弗给我肩膀拍了一下:「怎么了?」是奥利弗把我拍醒了吗?无论如何,我清醒了,也重新听见眾人的欢笑声。天渐亮,终于看见蓝天白云,也看见邮轮,是2020年载满宾客的超级邮轮!
  回到2020年后,我协助但以理、奥利弗和积克到医院接受治理,医护人员都呆了,怎么但以理和奥利弗护照上的出生年份是2050年?说笑的,登记上邮轮的是另一本护照。
  经过几年努力,我们4人终于把美国国务卿和俄罗斯国防部副部长朋友的两封信亲手交给俄罗斯总统。
  随后日子,但以理、奥利弗和积克都在这个时代生活了5年,奥利弗更结识了一位理应比他年长50岁的女朋友,嗯,这会否不太好呢?没所谓吧。但以理则用证件在香港开了一间时装店,是我近期经常去的蒲点。
  在2025年一个圣诞夜,我们4位出生入死的战友来到澳洲一间哥德式餐厅聚旧,我问积克:「你有没有跟2025正版的积克相认。」他笑着回答说:「不了,我担心他以为我是复製人,但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位消防队长,他的妻子昨晨诞下一名男婴,名叫挪亚。」我惊喜地问但以理:「那么2070年版挪亚,是在那年、那月、那日出生?」但以理放下酒杯,摸着酒杯底,轻描淡写微地笑道:「正是2025年的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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