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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阎浮见他不肯明言, 也便不急点破,低头吻了吻他被布条包扎的额头, 想起之前在神殿之内的种种情形,心中又是疼惜又是后怕。这小娃娃跑了这么远来寻他,而他若控制不住伤了他与他的亲生骨肉, 真不知要如何后悔。
  “为师还以为你会彻底忘记为师,实在没有想到, 你竟会想起来, 还千里迢迢寻到这里来, 真是惊喜得很。”他口吻极为宠溺, 听得白昙耳根发酥,心头诸般情绪皆化成了一汪水, 双眼一片湿意,即刻便要夺眶而出,忙背过身去吸了吸鼻子, 暗骂自己太不争气,这辈子就要这样栽在了这老魔头手里。
  “我倒是想忘,可老天偏偏不许。”
  巫阎浮呼吸一窒, 扳过白昙的头,低头吮去他眼角泪滴,心中情潮翻涌,几乎涨破胸口,发誓此生必要好好疼惜白昙,再不让他受一丁点伤害:“昙儿,以前的事,是为师错了,你可能原谅为师?”
  白昙垂下眼皮,沉默不语,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若是还恨他怨他,也便不会跑这么远来寻他了。
  巫阎浮将心都挖出来交给他,他还不明白巫阎浮的心意么?
  巫阎浮是他的劫数,是他的心魔,是他一生恨惧怨怖的根源,可说白了,都是因为他自己是个痴人。那一句佛偈,真真便是他一辈子的写照。
  得他一声“嗯”,巫阎浮如获大赦,心中大悦。见小狼崽子这会儿如此温软,不太会轻易动怒,便趁热打铁,一手摸向他的腹部,柔声问道:“那你怀着为师娃娃的事,打算什么时候才跟为师说?”
  白昙脑子一嗡,羞耻得无地自容,掰开巫阎浮的手,便翻身欲跳下榻去,却被巫阎浮一把拽回怀里,动弹不得,一张脸憋得通红。
  “谁说我怀娃娃了,我不过是腹胀而已!”
  “腹胀?”巫阎浮被他这说法逗得哑然失笑,“昙儿,为师还记得之前你自己说的那句话,为师可不是傻子。”
  “你就是!”白昙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个男子,才不要为你这老魔头怀娃娃,迟早,要将这孽种拿了......”
  巫阎浮心里一悸,心知以这小狼崽子的倔脾气,他若真不甘愿为他生子,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于是沉下脸来,恐吓他道:“你记不记得,为师说过要与你练天女勾魂的四十九势?上次只练了一势,你便怀上了,你若敢拿了为师的骨肉,为师便与你练剩下的四十八势,再生四十八个出来。”
  白昙一时语塞,羞愤难当,气息急促,又干呕起来。巫阎浮见状,立即唤了人送进来一碗加了乳海泉水的安胎汤,亲自动手喂他。勺子都递到了嘴边,白昙却不愿乖乖张嘴,便被巫阎浮按在榻上,含着一口药,借着一个缠绵而热烈的深吻,嘴对嘴的喂进他口里。一口药喂完,白昙已是香汗淋漓,浑身发软,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因怀孕而格外敏感的身子却已有了情动之兆。
  巫阎浮的反应自也不言而喻,眸中泛起灼灼欲色,低哂一声:“你还说不想给为师怀娃娃?口是心非,分明想为师想得紧,是不是想练后面的招式了?”
  白昙想起他上次趁人之危的恶劣行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便想扇巫阎浮耳光,却被他攥住了手腕,按在脸颊上,苦兮兮地蹙起眉头:“为师这张脸可是照着你亲手所画雕出来的,吃了不少苦头。你不是说,为师是世上生得最好看的人么……你真就舍得下手乱打?”
  白昙指尖一颤,缩了起来,目光不禁凝在巫阎浮俊美无俦的脸上,他竟没意识到,此时巫阎浮的眉梢眼角,鼻梁嘴唇,一笔一画皆是出自他手。
  因为刻骨铭心,方才记得如此细致,可也有错处——
  便连眼角处他因一时手颤,多点出来的泪痣,也被原原本本的复制在了巫阎浮的这张脸上,仿似一句无声告白。
  白昙伸出指头,戳了戳那颗小痣,心尖漾起一圈涟漪,似化成一汪春水,口气也软了:“你怎么连这颗多余的痣也点上了?一代武林霸主,居然点颗泪痣,也不觉得丢脸。”
  巫阎浮吻了吻他的指尖,似笑非笑:“那还不是因为是我的昙儿画的?”
  白昙怔忡地凝视了他半晌,忽而仰头凑近,飞快地啄了他眼角一口,然后躲进了被子里。巫阎浮心花怒放,只欲狠狠疼爱他几天几夜,却顾忌白昙的身子招架不住他的滔天□□,便也不敢乱来,亲吻抚摸了一番便及时打住。
  正在二人温存之时,门外传来一串铃声,一个声音道:“教主,有人求见。”
  “何人?”白昙习惯性地应了声,见巫阎浮转头望去,才明白那人口中的教主是他,不禁有些窘迫,又不免有些失落。巫阎浮眉梢一跳,也便立时察觉了白昙那点小心思——他何曾没见过白昙坐在教主位置上那幅嚣张小模样?
  他分明是喜欢……并且享受如此地位的。
  巫阎浮唇角一勾:“教主正在歇息,何人求见?”
  外面的人显然愣住了,沉默一瞬才答道:“启禀教主,惑障魔有事上报。”
  白昙惊诧地看向巫阎浮,不敢相信他如此大度,竟没驱逐离无障,还容他留下来当护法,巫阎浮看出他的疑问,伸手放下帘子,将他抱到腿上:“他护你一路,算是将功赎罪,为师便也既往不咎,留他下来。”
  白昙眨了眨眼,迟疑答道:“多谢……师尊。”
  “何必如此客气。”巫阎浮顿了一顿,盯着他笑道,“教主大人。”
  白昙一时愉悦至极,狐狸尾巴翘了起来,懒懒吩咐道:“让惑障魔进来。”
  “嘎吱”一声,一名清俊男子推门而入,毕恭毕敬地在榻前跪了下来。白昙隔着帘帐见他脸上未蒙布巾,便知巫阎浮已解了他的咒。离无障却不愿抬眼看一眼帘中二人亲密姿态,只低着头,道:“启禀教主,属下这半月以来追踪伏鹿下落,已有所获,他自那日逃离神殿之后,便回到了月隐宫旧部,意图东山再起,并且,属下在月隐宫还见到了另外一人。”
  白昙问:“何人?”
  “七年前死掉的月隐宫宫主烛龙。属下想,伏鹿之前分明夺得了妙化天轮,又在与属下交手时弃之不顾,恐怕是也因夺得了乳海泉水之故,定是他以乳海泉水复活了烛龙。如今,伏鹿必将教主与师尊活着的消息告诉了烛龙。”
  巫阎浮眯了眯眼,心知离无障所言不虚,白昙亦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第70章 (新版)
  第70章
  “不仅如此, 属下还听说烛龙屠杀西疆的几个聚落,抢了数百幼童, 连初生婴儿也不放过,是为祭祀邪神, 修炼邪功, 不知日后有何计划。”
  听到这里, 巫阎浮心中一沉——要捉数百婴孩修炼的邪功,不就是传闻中的的血婴大法么?要知这血婴大法极为阴毒, 中招者无不死状可怖,是以吸聚婴孩夭折的怨气炼制出凶蛊,再以身饲蛊, 自己成为蛊人,以婴孩血肉为生。此功一成, 除非他练成六欲天第六层, 否则难说能否一定打得过烛龙。
  可烛龙复活, 并不会甘心屈居西疆, 定要聚集月隐宫旧部,来找他二人寻仇。
  况且, 白昙腹中还怀着身孕,日后诞下他的骨肉,必会为烛龙觊觎。
  想起七年前逼白昙诱杀烛龙的旧事, 巫阎浮心中复杂难言,扫了一眼身旁白昙,但见他眉梢眼角亦聚起一层阴霾, 不禁眼神微暗,伸手抚过白昙眉心。
  白昙幽怨地扫了他一眼。
  当年跪在巫阎浮身前,苦苦哀求他莫要送走自己的情形,说白昙全然忘记了,自然是假的,如今忆起,胸口仍袭来丝丝隐痛,他的心早就碎了,碎片都被根根无法斩断的情丝连接着,需得巫阎浮用后半生来慢慢修补方能愈合。
  “知道了,你下去罢,叫紧那罗与乾达婆进来。”巫阎浮道。
  两位坛主应声进门,巫阎浮命二人加强坛部的戒备,严防烛龙派人偷袭,危及白昙安危,抑或来抢夺妙化天轮,两位坛主应声“遵命”后,便退了下去。
  见巫阎浮面露忧色,白昙低声问:“那烛龙.....可是打算修炼血婴大法么?”
  巫阎浮瞳孔一缩:“你也知道这等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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