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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头一回,听见她这般称呼他名讳。
  不同于至亲、同僚的对他的称呼,这两个字萦绕她唇齿间,缱绻着绵绵的情意。
  谢言岐敛眸看着她,棱角分明的喉结不停提动。
  他胸|前微震,终是无奈地笑着,捏了捏攥在掌中的小手,“那微臣的命,可就交到殿下的手里了。”
  初沅得逞地翘起唇角,柔荑自他手里抽出。
  她直起身,再次仗着姿势的便宜,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谢言岐索性认命,单手枕在颈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动作。
  他的目光灼灼,反倒是看得初沅心里有些发虚。
  她在他的逼视之下,扶着他,缓慢坐下,瞬息之间,不由得软了月要肢,乏力倒在他怀里。
  澄澈的瞳眸也禁不住泛起泪雾。
  谢言岐不禁眉宇微蹙,他瞧着她煞白的小脸,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旋即,他握着她的纤腰,逆转局势,欺身压上。
  一时间,初沅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眼里含着泪,使得那双漂亮的瞳眸更加澄澈。
  和方才那个且娇且媚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谢言岐端详着她,眸里映着她欺霜赛雪的身子,既是情动,又是因为余毒的隐隐发作,心口作痛。
  两相撕扯,使得他止不住地阵阵恍惚,呼吸也变得滞涩。
  他喉结微动,目光在不经意间,瞥见了枕边叠好放置的巾帨。
  这时,谢言岐的神思,也终是有了瞬间的清明——
  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不论是最初的邀约,还是待会的后续。
  意识到这点,他的唇角倏然溢出几丝笑意,带着些许嗤嘲,些许无奈。
  初沅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平复着。
  她伸出手,攀上他肩颈,既是担忧,又是羞怯地看着他,问道:“谢言岐,你、你怎么样了?”
  她的每一个动作,无不是牵扯着他的心神。
  谢言岐心如擂鼓,似乎连着呼吸都在作痛。
  说不清是情浴,还是毒发,他的意识愈发恍惚。
  谢言岐极力地隐忍着,额角渗出细汗,到底是没能制住心口的疼,一股腥甜涌上喉间。
  初沅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上便是一重——
  谢言岐拽过枕边的那方巾帨,捂唇呕出血,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他的身量本就比她高上许多,如今沉重地压在她身上,初沅难道有些承不住。
  她软着嗓音唤他,却如何都得不到答应。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气力微弱地去推他,艰难地脱身。
  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他手里攥着的,鲜血洇红的巾帨。
  这样醒目的颜色,几乎刺痛了初沅的眼。
  她忙是捻起绢帕,细致地为他擦去唇畔血迹,“为何,就非要强撑着呢?”
  如果一开始便告诉她,那该有多好。
  可她的这阵心疼却戛然而止于——
  她准备起身,为他打来热水拾掇的时候。
  他人没了意识,却还嚣张地朝她立着。
  见此,初沅整个人怔住,那阵隐约的、撕裂的疼痛提醒着她,让她既是羞愤,又是难堪。
  她咬咬唇,一时间,也不想顾他现在的状况。
  总归来风已经告诉过她,只要诱使了这最后一次的毒发,便是真正解除了他体内的余毒。
  眼下这般境况,看着是骇人,但其实,却是柳暗花明。
  初沅咬咬唇,实在是觉得羞耻至极,忙是拽过茵褥,给他盖上。
  ***
  谢言岐再次醒来的时候,俨然已是翌日清晨。
  初沅蜷着睡在他身侧,显然有些不太安稳,细眉微蹙,小手攥着他的尾指。
  ——生怕他无故消失的模样。
  谢言岐侧过首,安静地打量着她,回想起昨晚发生的种种,一时间,不禁笑得无奈。
  ——如今,他算是彻底栽在她的手里了。
  他这辈子,还从未有过这般,尊严扫地的时刻。
  似乎是觉察了他的目光,原本睡着的初沅,这时竟是睫羽轻颤,慢慢地睁开眼,和他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
  太困了,写不动了
  再给柿子过个生日,就大婚完结了,我以为这两个小事情一两章就能搞定的
  感谢大家的追更~
  @林起笙
  第174章
  因是将将苏醒, 她的眸光还有些迷离。
  初沅怔然凝望着他,半晌,终是眼睫轻眨, 慢慢地回过神。
  一时间,有关昨晚的回忆, 一幕幕地浮现脑海, 她不由得呼吸微滞,羞赧的情绪漫上心头。
  她神情的变化,尽数落在谢言岐眼里。
  瞧见她遇见泛起的淡淡红晕, 谢言岐不禁提了下唇角, 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实在太具有侵略性。
  初沅睫羽轻颤,有意地回避着, 旋即,她怯生生地将小手伸出, 掌心覆着他胸口, 问道:“你……有没有好一些啊?”
  说罢,她抬眸,和他四目相接。
  谢言岐笑着捉住她的手腕,稍一使劲回拉, 初沅便毫不设防地撞进了他怀中。
  两人相拥着而眠。
  谢言岐抱着她,胸腔微震,极轻、极肆意地在她耳畔笑道:“殿下昨晚几乎是舍命相救, 若是徒劳无功, 那岂不是枉费心力?”
  他的嗓音还带着惺忪的沙哑, 说话时, 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 扫过她额发, 留下酥酥麻麻的痒。
  初沅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躲,面颊微微发烫。
  她又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
  他分明是在笑,她昨晚声势汹汹地摆出那样一个阵势,宛如女皇凌驾他之上,结果却因为过于莽撞,最终闹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她蜷在他怀里,实在不想应这调侃的话。
  孰料,谢言岐说着,放在她腰际的手,却是沿着她的月要腹缓慢下移。
  他的指腹因着常年练武题字,带着薄茧。
  初沅不由得弓起背脊,屏息蜷在他怀中。
  隔着素绢袴的单薄布料,谢言岐动作极轻地描摹着,哑着嗓音问道:“还疼吗?”
  感受着他隐秘的动作,初沅难耐地咬住下唇,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有点,不过……昨晚我已经擦过药了。”
  话音甫落,谢言岐下颌抵住她发顶,没忍住轻笑出声:“下回还敢吗?”
  闻言,初沅仰首看向他,额头擦过他的唇。
  四目相对之时,她樱唇翕动,反问:“谢大人是怕,再像昨晚那样,出师未捷身先死么?”
  隔得近,谢言岐甚至能细数她的睫羽。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眸里浮现笑意,只是这点笑意不达眼底,反倒是让他眸里的情绪愈发晦暗。
  他之所以隐忍到今日,就是防着她说现在这话。
  没想到,她还是不肯越过此事。
  谢言岐没有应话,始终似笑非笑地将她望着。
  倏然间,初沅禁不住吟出一声短促娇音。
  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劲腰,难耐地咬着唇,讨饶道:“别,别,还疼着呢。”
  谢言岐慢条斯理地收手,笑道:“臣还以为,殿下是忘记了从前,在扬州那段时间。”
  初沅埋首他怀中,因着方才的余韵,细微地颤栗着——
  合着这人是在提醒她,莫要忘了他以前的丰功伟绩。
  初沅的面颊止不住发烫。
  这回,她攥着他的衣角,是如何都说不出后话了。
  顾及她确实在昨晚伤到,谢言岐纵使是谷欠求不满,但也无可奈何。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松手,随后起身,径直走向临窗的檀木小案。
  他提起水壶,往铜盆注入清水,不紧不慢地净手以后,他又向初沅问出膏药的所在之处,末了,终是拿起箱柜中的一个瓷瓶,复又折返。
  初沅看出他的意图,不禁羞得往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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