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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院落唯一一个能看到外面的镂窗旁,花顾白抿着唇眼睛都看直了。躲在暗处的他连毓柳都没有发现,倒是恨春劝解道:“公子既然如此不放心小姐,为何还要让她一个人离开?”
  老实说,这真的不像凤君的作风。如果是以前,凤君肯定一言不合地就跟着去了。或者拔剑就冲到毓家表姐前面,开始大杀四方了。
  “妻主她……”花顾白咬了下后槽牙,眼神清明,“这次不希望我插手。”
  他又一次觉得这幅容貌对他来说,就是累赘。如若他长得普通些,反而不会让袖春如此如临大敌,也许他还能替妻主做些什么。
  偏偏他出众的长相让他受制,冷沉的眸子闪过一丝失落。“回吧,天冷了。”
  恨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这些破事能尽早解决,她也好安心伺候凤君,不需要再为了凤君的情绪波动而提心吊胆。
  *
  回到客栈里,零尘前脚刚走,毓家表姐后脚就来了。
  她看起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与李袖春谈话中目光时不时的逗留在李袖春的手上和面庞上。
  好在李袖春在一回到这里就换上了男装,不然怕是早就被她给识破了。
  小心翼翼地陪侍着毓家表姐,李袖春一边应付着她口里说的帮自己找亲戚的事。两人都各怀鬼胎,短短的谈话里根本没有什么有营养的内容。
  天色渐晚,清水来了。
  他目不斜视地站在门边,言语间呼唤着毓家表姐该回府了。
  尚且还装成伪君子的毓家表姐,当然不会第一个夜晚就要霸王硬上弓,她还有耐心与李袖春谈谈情。
  “大爷,你明天……还会来吗?”李袖春欲言又止的话,以及握住她衣袖的动作让毓家表姐心情大好。
  她自以为豪地摸了一把李袖春的耳垂,“小白菜不要害怕,这客栈你可以随意使用,该来的时候爷就会来看你的。”
  李袖春眼睫一闪,露出来略带吃醋和艳羡的眼神看了看在毓家表姐旁边跟着离开的清水。
  她已经开始了她的计划,就算是零尘说的那样,清水已经被糟蹋了,没有了回头路。她也要把回头的机会给清水做选择,把死契拿到手,事后再谈清水愿意留下还是回到毓柳身边。
  李袖春的意思很简单,她要取代清水的地位,让毓家表姐把注意力全都挪到自己身上。这样,开口向毓家表姐要死契,似乎也更有成功的可能。要知道,美人一笑值千金么……即便李袖春她实际上并不是美人,而且还是个隐瞒性别的女子。
  目送两人的李袖春松了口气,这边躺在空无一人的床铺上辗转反侧的花顾白,如他预料的一样——失眠了。
  他摸了摸旁边的被窝,空空荡荡的。
  花顾白翻了个身吐出一口浊气,缩成了一团,面朝墙壁又闭上了眼睛。
  他身边萦绕的全是李袖春的味道,她的枕头,她的床铺,她的被子……却没有她本人。
  这让花顾白更加难捱了。
  他从不知道原来他已经这般离不开那个人了。
  闭上眼一幕幕回放的却是零尘今日说过的那些话,他犹豫了一番,还是爬了起来点亮了床旁的油灯,把枕头里放置了好久的一本书摸了出来。
  面红耳赤的绝色男子,低垂着眼眸,舔了舔唇翻动着书页。
  谁也猜不到他一本正经阅读的是不堪入目的春|宫图。
  “恩……要这样啊。这又是在做什么……哦,恩好吧。”花顾白把玩着书页的下角,嘀咕着,瞪大了他的狐狸眼,脸上悄然红了个透。
  其实花顾白接触这些并不少,在桃花楼里他也耳濡目染过许多,可那个时候他几乎用不着什么技巧去讨好女子,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点风情,配上他这张脸,没有女子会拒绝他的示爱。他连接吻都是蛮干的,这一点李袖春恐怕是最清楚的那个。
  更何况他的记忆里,这种事并不美妙。他被娘亲强迫的时候,只记得疼痛羞耻与绝望。
  如此这般,花顾白的精力总算被别的给吸引了,他不知不觉地把这一册看完了。红着脸缩回被子里熄了灯,这回再闭上眼思念李袖春时,自然而然……他做了个春梦。
  梦里李袖春回来了,躺在了他旁边抱住了他,如同往常一样轻吻了他的额角。可他却激动地抱住了李袖春,埋头在她脖颈处按照刚刚学来的技巧啃咬了一口。
  “嘶——痛。”一声痛呼在耳边炸响,花顾白立时被惊醒。
  “妻主……?”
  怕花顾白会真的失眠而连夜赶回来,想要等他睡着后再走的李袖春不满了:“梦到什么了?咬着我不放?”
  花顾白这回彻底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就看到李袖春的脖子旁有块暧昧的红印,正明晃晃地控诉着他到底做了什么。
  “原来不是梦……”花顾白抵住李袖春的脖子,像是在求饶让她别责怪他梦中的粗鲁一样,慢慢舔舐着她被咬得红肿的脖侧。
  “等等!”李袖春慌忙抱住他,“顾白……这样舔的话……”
  李袖春闷哼一声,憋在唇齿间的呻|吟还是没能压抑得住。
  陡然,气氛安静了下来。
  然后又迅速升温,花顾白感觉到自己眼角灼热,他不断地贴紧李袖春,却又迟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想,他睡前真的不该多看那本书的。
  擦枪走火之间,李袖春触到了他的下身处,她亲了亲花顾白的下巴,迷乱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两人都是顺从心意到了这一步,可下一秒她握住小顾白的手就被花顾白生生打了开。
  如一桶凉水泼头,李袖春捞着被子盖住了他,而花顾白也卷着被子背对她贴到了墙根处。
  两人的呼吸急促,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慢慢平息了呼吸声,她张口道:“……对不起,你继续睡吧。”李袖春在他背后起身,快速说了这么一句,掀开床帘跑了出去。
  花顾白愣了愣,等到外面的风吹了进来,他才恍然直起身扭过头来,可速度再快也没有拦住那去而复返又离开了的人。
  “公子?”被吵醒的恨春慢慢推开半遮半掩的门,看到的就是花顾白弯折着背脊,一声不响把头埋入膝盖的画面。
  她吓了一跳,再看到乱七八糟的床铺,心想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有谁来过了么……?公子?你怎么了?”
  “恨春。”花顾白低哑的声音让恨春更加不安了,她应了一声蹲在凤君旁边,侧耳听着。
  “你也是会更喜欢处子吗?”
  恨春蒙了:“…什……什么?”
  花顾白缓缓躺下:“不……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狂奔而出的李袖春掩面:我靠我对顾白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我要去剁了这只右手!!!啊啊啊!!!
  ↑然而实际上傻春的内心是这么想的……
  颓然的凤君:零尘说过的女子都喜欢处子,不想被发现又想亲近妻主怎么办?问问恨春吧,她也算是个女子,虽然被自宫了。
  ↑然而凤君的脑回路是这样想的。
  默默背锅的零尘:怪我咯?
  ↑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零尘hhh
  懵逼的恨春:凤君问我喜欢处子吗是啥意思?
  ↑恨春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hhhh
  【作者摊手,以上都是脑洞与正文无关】
  第71何当共剪西窗烛
  若是李袖春引诱毓家表姐一事算荒唐, 那么在坊间得知毓家表姐五日后要迎娶一位名唤李春的侍郎一事,对于明白真相的花顾白众人就是宛如雷劈。
  女子嫁......女子?
  “这怎么可能呢, 阿姐到底是打算怎么收场?”萧雅咬着手指,徘徊不定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旁边的恨春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想起凤君听到这个消息时骤然沉下的面色,心里就发突。
  单枪匹马孤军作战的九皇女似乎根本没有要回来与众人商量的意思。
  “娘娘在里面锁着呆了多久了?”萧雅把目光投向紧锁的屋子,凑到恨春耳边悄悄问。
  恨春撇着头眨了眨眼:“公子进去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谁也不知道凤君在里面一个人想些什么呢, 也没有人敢去敲门。
  两人垂头丧气地站在院子里,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提前下工的冯封,后背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 从两人旁边走过两人都没有反应。
  还是恨春先回过神,一把拉住了要往里进的冯封道:“冯侍卫,你是有事要找公子吗?”
  “是。”冯封看出两人的焦虑, 挑了挑眉峰:“倒是你们两, 不干活在门口转来转去的做什么?”
  “冯老婆子, 你没有听到外面的传言么?阿姐五日后要嫁给毓家表姐啦!阿姐是怎么想的?都不回来跟我们说一声,谁知道她到底心里有什么打算。”难不成还真嫁?!
  萧雅想到这个可能, 就一阵恶寒。即便是身为乞丐见多识广的她, 也不能接受阿姐会嫁给个纨绔女子啊!
  冯封嗤笑一声:“我知道啊。”
  萧雅摇摇头:“对吧, 连冯老婆子你都不知道,这次阿姐到底是想要干......”
  “等等?!你知道?!!”萧雅和恨春异口同声地看向冯封。
  冯封抚平被两人扯皱的褶子, 拍了拍后背背着的包袱,“这就是我要去见凤君的原因,你们就别在这里碍事了, 该干嘛干嘛去吧。”
  见她颇有自信,毫无担心的模样,两人先是讶然了一会儿,又慢慢变得安心了。
  看着冯封敲门进入房间,两人面面相觑。
  如果冯封这么有把握的话......那九皇女应该就不会有事吧?
  没由来的,或许是因为冯封是几人中年纪最大又最可靠的,她们总是会相信她的。
  *
  “这是什么?”花顾白的眸中泛着淡淡清辉,他的眼睫下覆盖的眼皮微微红肿。
  这个角度,冯封只能看到他微微撇头,冷淡而又阴沉的用眼神轻扫了一下桌子上的包袱,看起来丝毫不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花顾白面无表情地等着冯封的回答,他现在只想知道妻主的事,其他的事在他眼里就自动被忽略了。他也没有心情去管包袱里有什么,如果不是之前发生了那样尴尬的夜晚,他恐怕早就去客栈直接找妻主去了。
  虽然他压根不知道是哪个客栈,但翻遍那个镇子应该也花费不了太大的功夫。
  “凤君您看看就知道了。”冯封不像恨春和萧雅,她不怕他。在皇宫中冷眼旁观的这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更何况,她欠的不是凤君,只是九皇女罢了。
  包袱被拽住一角扯开,里面的东西滑出来,鲜红的眼色让花顾白第一时间眯了眯眼,随即瞪大。
  冯封权当没看见他突变的表情,继续拆解着那个包袱,直到里面的东西完全暴|露在两人的面前。
  栩栩如生的鸳鸯正在交颈缠绵,红色配着金银的丝线围绕着两只眷侣,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圈一圈,在花顾白的心头重重泛开涟漪,他如坠冰窖,甚至无暇思考。
  “......喜服?”
  “不只是喜服。”冯封好心地把另一个沉重的饰品举起来,流苏捶打在她的手上,展翅欲飞的金丝雀静静地盘旋在霞冠上。
  霍地一下,花顾白坐着的木椅发出巨大的声响,他黑沉沉的眼带着威压看向冯封,“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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