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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那个人死去,当那个时代成为过去,在星空的最深处,在黑暗中度过了无尽岁月。
  他……却连她的名字也忘了。
  并不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也不是因为漫长的时间,毕竟他可不是无心族,无法斩去自己的道识,只能被动的,潜意识之中让自己忘记过去的事情。
  而是那个人死了,她死之前。那个时代的人已经没有人能够叫出她的名字,她死之后,连她的样子也被众人遗忘了。
  在这无尽的岁月之中,她已经成了历史中消失,只有那个时代的人,还记得过她的存在,却也记不清她的样子,不知道她的名字。
  临炎沉默了良久,在那黑暗之中,除了一开始的愤怒之外,陪伴着他更多的,是有关于那个人的回忆,是她存在过的一点一滴痕迹,是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是她埋葬下的每一朵冰玉兰花。
  “如此……罢了,你们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但是也必然付出了我无法想象的代价,这一点来说,你们赢了,原本两位无心族同时出现之时,就是神之心降临,我回归灭杀你们之日,但是你们把时间错开了,你们可以赶在神之心降临之前,变得更强,或许可以达到威胁我的地步。”临炎的声音非常淡然,三个人像老朋友聊天一样,根本看不出来这三个人之间是生死仇敌。
  冥狱空洞的双眼注视着临炎,这代价,确实太大了。
  如果要让他自己修炼到界主,灭杀另一个界主进入殇渊,不知道,已经是何年何月。
  颜如玉,一步算,步步算,帮他争取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却在那漫长的岁月中,从未出现过在他面前。
  “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在神之心降临之前,我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毕竟有你们两个现在同时存在的状态……在我没有知晓无心族死亡之谜前,就是杀了你们,也会立刻复活,浪费力气。”临炎很淡然,作为从一开始直到现在都是最强大的敌人的角色,他淡然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他没有如同魔王降世一样,一出现就嚣张的要灭杀谁似的,他也没有故作阴沉,冷嘲热讽的出口讽刺之类的。
  三个人,他们曾经都是站在三千大道宇宙的最顶端!他们即是敌人。当然是生命之中,接触的最多的人,他们对于彼此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朋友。
  同样活了无尽岁月,哪怕曾经他们死在炎渊手里,若无必要,他们同样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
  “那你避开天道,甚至不惜早早的布下棋子,意识降临,又是为了什么呢?”雪琳带着甜甜的微笑,代替冥狱询问。
  冥狱神色复杂,他的记忆终究是没有完全恢复,过去的很多他都记不起来,但是至少在他现在的记忆里,在时空之河交汇处,他曾经看见过一身笼罩在朦胧之中的炎渊,
  那种滔天的煞气,与现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我……只是想下来看看,她那种疯子,直到最后都不愿意伤害的世界,不愿意伤害的人,是怎么样的而已……”临炎看着那十多万修士,双眼之中露出更加复杂的神色。
  冥狱眉头一跳,哪怕看不见他的神色,仅仅是这种复杂的声音,冥狱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在这无尽岁月的,怕是也改变了很多吧。
  “那么你觉得如何?”冥狱突然露出邪魅的笑容,与曾经还没有经历那些风风雨雨的时候是多么的相似,仿佛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仿佛不会失去任何自己在意的东西。
  “肮脏……比起太古,更加肮脏,她看错了这个世界,这世界,不值得她用生命去延续。”临炎挥袖,他的跟前出现一道模糊的门,他整个人踏了进去,消失不见。
  他终究是被封印了那么久,在被封印的这段岁月里面,他无法修炼,无法思考,比起其他人如同睡着了一样的状态,他却又保留了一丝潜意识,他能够感觉到岁月的流逝,能够感觉到黑暗中的冰冷,却无法开口,无法动弹。
  哪怕苏醒后,他迅速的获得了力量,一瞬间就超越了太古时代,但是他还是想去看看,去了解,这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这个唯一能够降临神之心的世界!这个出现了无心族!出现了双天道!出现了他炎渊的世界。
  “太古最终一战,已经成为过去,在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我们,更应该比别人清楚,那样的结果……没有必要再来一次,我也不会跟你那个机会,这一次,要么你们赢,吾——心甘情愿毁灭己身!将世界还给你们,若我赢,你们也不要再想着封印世界!”
  最后,临炎坚定而又淡然的声音从即将消失的门中传出来,消失在风中。
  冥狱默默注视着临炎的离去,自己也带着雪琳转身而去。
  没有说话,冥狱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坚定的往前走,没有再回头。
  正如他现在选择的路一样!
  这将是真正的最终一战!
  曾经他也有过那种想法,如果实在是不敌那个恐怖的敌人,那就效仿月神,以自己的正邪司盘,封印这个时代!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再也没有那个想法了!仅仅是一次,他都经历了这么多,失去了这么多东西!
  如果有的东西注定要消失,毁灭!那就算封印了也没用!
  若输!他亲手将这个直接奉上,叫他理解的自由抛弃!
  若赢!所有的噩梦就此结束!神堕大陆,惑世预言,惑的只是这个世界的生灵!等战争结束,时间流逝,生命的种子将再次在这个世界上开花结果。
  “怎么这么高兴?”雪琳握着冥狱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感受着生命,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冥狱淡漠的神色中露出一丝无奈,明明他没
  有丝毫表情变化,雪琳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他的喜怒哀乐。
  “嗯……挺喜欢炎渊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我们注定相对,真的很希望跟他做朋友。”冥狱摇摇头,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在这个时代见到炎渊,得知他现在的性格想法,那种曾经拼死拼活的修炼,牺牲了那么多人,只为了在最后一刻到来的时候对付他的那种厌恶,一下子淡了很多。
  他们之间终究是没有仇的,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
  神之心的存在对于无心族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但是一旦被别人得到了,无心族将会彻底死去。
  炎渊得到神之心,这会履行自己的道,肮脏之物,没有必要存在,按照他自己的意志,创造出一个他认可的三千大道宇宙。
  “不行!不准你喜欢他!你只能喜欢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能招蜂引蝶,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喜欢他。”雪琳皱着脸蛋,故作生气的吊在冥狱的手臂上。
  冥狱一愣,这种两人间的小甜蜜,五千年的时间,他竟是忘了……
  “傻瓜……这种喜欢怎么可能一样?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就再也不会放开了。”冥狱握住雪琳的手,空洞的双眼中,却分明的执着。
  “哼!你背着我勾搭姬琪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雪琳努嘴,戏谑的看着冥狱。
  冥狱身体一僵,许久没有体会过的心虚直上心头,空调的双眼也开始飘忽不定。
  这都多少年前沉芝麻烂谷子的事,雪琳居然还记得,也挺辛苦她当时以一魂一魄的状态观察的。
  “傻瓜~我这一路走过来,如果不什么手段都用尽,如何能够安然无恙的成长到现在?哪怕我曾经各种手段都用过,我也死过那么多次,更是沉睡了五千年……这都只是为了等你回来~”冥狱轻轻摇头。
  雪琳神色一黯,她都知道,那些事,那些情,那些冥狱不愿意面对的。
  “很多人,我给不起她们想要的爱,就不会再给她们希望,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招蜂引蝶!”冥狱是那么呢喃的。
  雪琳知道,冥狱说的是蓝晓和夏娜……
  前者他早早就撇清了关系,后者,却结下了不解之缘。
  “狱,如果重新来一次,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雪琳石谷神色黯淡的冥狱,突然鬼使神差的问道。
  冥狱身体顿,眉宇之中名了一丝笑意,好笑的摇头说道:“你我身为无心族,应当更加清楚,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重来一次这种可能,重来,在最开始的时候,是神灵欺骗世人的工具啊!
  重来,如何‘重’?将一样东西叠加到另样东西上,让你误以为这是同一样东西,但事实上这东西由始至终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体,若真的重新来过,之前被叠加在下面的东
  西便不存在了,那不存在的东西,你又为何要重来次?
  ‘重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谎言’将渴望重来的人,放进另个相似的世界中借此达到欺骗的目的。
  “哈~突然想问问而已啦~”雪琳吐着粉嫰的舌头一笑,不再继续这个问题。
  冥狱摇摇头,拉着雪琳前行,却没有注意到背后的雪林,那一瞬眼中的黯淡和迷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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