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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这吞咽声,都似乎被放大了。</p>
  李从一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p>
  时间仿佛都迷了路,兜兜转转,明明过了好久,却没往前走几步。</p>
  陈岱川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我去开灯。”</p>
  接着,瞎子一样的李从一听到了他起身的动静,摸索着去走到门边,啪地一声按亮了灯。</p>
  光明降临。</p>
  陈岱川站在门边看着李从一。</p>
  李从一感到一丝不自在,心跳到现在还没平缓过来,他干笑了几声,问:“你怕黑吗?”</p>
  陈岱川的心跳得太快了。</p>
  “有点。”</p>
  李从一说:“我也是。”</p>
  他的心,跳得也有点过分。</p>
  他们走出私人影院。</p>
  李从一有点呼吸困难,忍不住拿手扇风:“通风系统好像不是很管用。”</p>
  “嗯。”陈岱川深深地看他一眼,“改天我叫人来修。”</p>
  他们下了楼,回到各自的房间,动作齐整地关上门,靠在门后大口呼吸。</p>
  然后走到床边,坐下,仰倒,隔着两堵墙、一间书房,两个人朝天花板瞪着眼,眼里情绪翻涌。</p>
  又过了许久,他们神色复杂地站起来,走向阳台。</p>
  李从一只是想透透风,但忍不住朝陈岱川阳台看了一眼,看到了陈岱川。</p>
  陈岱川凝视着他,欲言又止。</p>
  李从一尴尬地笑:“好巧,你也来吹风啊?”</p>
  陈岱川说:“不是。”</p>
  李从一的心狠狠一跳,竟然感到了难言的紧张。</p>
  “我是。”李从一继续笑,不知哪里来的紧迫,“我吹好了,我回去了。”</p>
  李从一挥了挥手,脚像是踩在那些天的沙漠上,走起路来不踏实。</p>
  从阳台回到卧室,隔绝了一道火热的视线。</p>
  李从一像只鸵鸟,一头扎进绵软的枕头里。</p>
  完了,完了。</p>
  李从一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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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第67章 意乱</p>
  印西让陈岱川看看初次剪辑版,提点意见。</p>
  陈岱川真把意见分门别类地罗列好,整理了好几张a4纸。</p>
  印西接过的时候都惊呆了:“你能不能给我留点作为导演的尊严?”</p>
  “我提我的,采不采纳是你的事。”陈岱川很好说话。</p>
  印西苦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陈岱川的行事风格还是一点没变,严苛到了极点,但同时又很宽容。</p>
  陈岱川要走的时候,印西却把他喊了下来,神情居然有些担忧:“你还好吗?”</p>
  陈岱川奇怪:“我怎么了?”</p>
  “最后一幕戏你的眼神,让我挺害怕的。”印西实话实说,“我每次看的时候,总感觉你好像真的死了。”</p>
  陈岱川笑:“那说明我演技好啊。”</p>
  “不是这么简单的。”印西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怕你陷进去了,出不来。”</p>
  陈岱川闻言沉默了会,他明白了印西的意思,印西怕他演得太认真,反倒成了那个虚假的角色,溺在戏里,就像十年前的印西一样,因此得了抑郁症。</p>
  可电影中死亡的那一刻,陈岱川是宣慈,没有走进去或出不来一说,他就是他自己。</p>
  但个中秘密,陈岱川却没办法和印西说清楚。</p>
  陈岱川只好轻松说道:“没事的,我有分寸。”</p>
  印西并不觉得乐观:“你别太高看自己,也别太小看抑郁症。”</p>
  “我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陈岱川点点头,表示重视。</p>
  或许演的时候,陈岱川的心理沉浸在死亡的阴影下难以逃脱,但那只是暂时的,毕竟死亡不算很好的体验,回忆起来并不愉快。</p>
  陈岱川不认为自己会耽溺过去而抑郁。</p>
  可他从印西的工作室走出来时,神色不是很好看。</p>
  他想到了李从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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