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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绪风撇了撇嘴说知道了。</p>
  他们一路开到了赵清歌的公寓,白则刚下了车,神色冷漠,低声警告李泉先:“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p>
  梅绪风轻声提醒道:“喂……”</p>
  白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现在入夜了,很安静,赵清歌就站在路灯下,离他们不过十米的距离。刚才白则那近乎威胁的话语肯定是被听得一清二楚。</p>
  大意了,居然没注意到,有点尴尬。</p>
  白则难得心虚一回,摸了摸鼻子,但对李泉先他实在是提不起好脸色来,甩下一句在停车场等他过来,就关上门把车开走了。</p>
  赵清歌瞧见刚才那一幕,怒火窜上心头,奈何白则溜得太快,修罗场的场地还没搭好三个角就塌了。</p>
  “白则欺负你了?”</p>
  李泉先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赵清歌最后一次见面,却是顶着别人的面孔。</p>
  “没有。”梅绪风和赵清歌说话的时候是什么语气,他早就在一次次监视中摸透了。不说太多,就不会暴露。他有时候甚至想,如果自己对赵清歌,能像梅绪风待人一样温暖,也许赵清歌的心会偏向自己一点点。</p>
  赵清歌果然没有发现,仍然急切地对李泉先说:“我知道你喜欢他,可他如果对你不好,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p>
  “真的没有。”</p>
  赵清歌自认无法干预别人的感情,叹气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进屋说吧。”</p>
  这栋公寓,是他消失之前已经送给赵清歌的。</p>
  “我只是想来找你聊聊天,最近压力有点大。你现在忙吗?”</p>
  他之前给梅绪风的公司打招呼请了长假,请假这事赵清歌也知道,没有怀疑他的说法。</p>
  赵清歌面对“梅绪风”笑得很温柔:“我刚改好一张谱子,在填词,你跟我一起看看?”</p>
  李泉先拿过草稿,对那首曲子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接过曲谱。他认真读过,照着改编过的曲谱轻轻哼唱了几句。</p>
  赵清歌脸色微微变了变,语气也有了些轻微的变化,小心翼翼地问道:“喜欢吗?”</p>
  “喜欢。”</p>
  李泉先情难自禁,望向赵清歌的目光里包含了太多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感。</p>
  他的灵力已经在阵法中散尽,就算回到自己作为鲛人的身体中,也不可能再变回人形。他和他喜欢的人有许多经年累月的误会,他因为隐瞒身份也好,因为自己不懂得表达也好,从来没有解释过。</p>
  “你唱得很好听,好像你才是这首歌的主人。”赵清歌眼角依然带着笑意,从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p>
  “没有吧。”他客套地推辞,被夸赞之后不好意思的样子模仿得像极了梅绪风。</p>
  他不想用匪夷所思的妖魔鬼怪之说惊扰赵清歌,若要等上几十年、上百年,等他变回人形,赵清歌还在不在人世都还是未知数。</p>
  他没有了亲人,也不能以真容面对赵清歌,已经生无可恋、一心寻死,那些未曾解释过的心结都要随着他的死亡烂在泥土中了。</p>
  思及此,他忽然有些不甘心。</p>
  谁都能得到幸福安宁的未来,唯有他失去了生存的意义,连诀别的场景都不能冠上自己的姓名。</p>
  李泉先离开的时候,脸上阴鸷的笑容一闪而过。他对白则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将自己的魂魄从梅绪风身上剥离。</p>
  梅绪风的魂魄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刚刚站稳就扑上去和白则抱了个满怀。</p>
  “我回来了!”</p>
  “回来了。”白则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却发现梅绪风的眼神不太对劲。但他在梅绪风身边总是格外地放松,没什么警惕心。</p>
  他笑着问:“你怎么啦?不高兴?”</p>
  不等白则探究自己的疑惑,梅绪风手中忽然化出一把弯曲的银色短刀,狠狠向白则腹部扎去。</p>
  第57章反目</p>
  那一刀捅得又狠又深,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汩汩留下,稍微动一下都仿佛牵动了全身的疼痛神经,连着心一起揪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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