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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讲完,两人都累得够呛,姚湛靠着椅背说:“其实你不应该只得这么点分的,挺多题你都不应该错。”</p>
  屈意衡其实算不上是一个受不了批评的人,从小到大学画,没少被老师训斥,更何况,他自己也已经自我检讨一晚上了,如果他再仔细一点儿,这一次至少能多得四五十分。</p>
  四五十分,这很多了。</p>
  “对不起。”可屈意衡还是低着头道歉,越想心里越难受。</p>
  “你不应该跟我道歉,”姚湛说,“跟你自己道歉。”</p>
  屈意衡不吭声了,咬着嘴唇,越咬越用力。</p>
  他突然很瞧不起自己,明明就是做得不好,人家说两句还委屈上了。</p>
  姚湛这人神经线条粗得很,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吧,饿了,吃点东西去。”</p>
  他转身就往外走,走出几步之后才意识到屈意衡没动。</p>
  姚湛转过去看他,发现那人竟然坐在那儿低着头哭了。</p>
  他头一次看见男生哭,有点儿想笑,又有点儿尴尬。</p>
  这要是别人,他肯定嘲讽一句“哭个屁”然后转头就走,可是面对着屈意衡他竟然说不出任何一句重话。</p>
  姚湛回去,站在他身边,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把对方的脸转向自己。</p>
  “哭什么呢?”姚湛问,“因为我说你了?”</p>
  屈意衡觉得自己这样特别丢人,他不好意思看姚湛,使劲儿想把眼泪憋回去。</p>
  别人都不知道,其实他压力真的很大,文化课本来就落下很多,还有几个月就要艺考了自己最近在那方面也没什么长进,万一到时候自己发挥失误,他很可能就上不了那所学校了。</p>
  人家邵威跟姚湛都是义务帮自己,都高三了,有几个人愿意这么浪费自己时间的?</p>
  可他还是搞砸了。</p>
  “还哭呢?”姚湛笑了,用手指给他擦了一下眼泪,弯下腰,凑到对方面前,“你这一哭……”</p>
  屈意衡的视线终于移向了姚湛。</p>
  “还挺好看的。”</p>
  屈意衡愣住了,眼泪都忘了流。</p>
  姚湛说完整个人也像是被定住一样,他们就那么对视着,两人近在咫尺。</p>
  几秒钟之后,姚湛莫名其妙不受控制地微微向前,竟然吻住了屈意衡的嘴唇。</p>
  空旷的体育馆,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姚湛慢慢往前,最后把屈意衡堵在了柔软的座椅里。</p>
  那次对于他们俩来说都是奇妙的体验,短短的人生十八年,头一次与人接吻,还是跟男生。</p>
  屈意衡的手抵在姚湛肩膀上,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想抓住。</p>
  姚湛越吻越深,足足十几分钟才终于放过屈意衡。</p>
  面前的男生眼睛湿漉漉的,嘴唇湿漉漉的,额头也渗出薄薄的汗来。</p>
  姚湛故作镇定地问他:“还哭吗?”</p>
  屈意衡喘着粗气,摇了摇头。</p>
  “不哭了就走吧,”姚湛先一步往外走,“吃饭去。”</p>
  那天晚上姚湛跟屈意衡吃饭时彼此一句话都没说,吃完之后,屈意衡发现姚湛正盯着他看。</p>
  “怎么了?”</p>
  姚湛说:“看看你嘴角粘了芝麻没。”</p>
  可是他们那顿饭,根本就没有芝麻。</p>
  从小餐馆出来,两人站在路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本来应该各自回家或者去别的地方,但竟然都在回味不久之前的吻。</p>
  姚湛老早就意识到了自己跟邵威他们完全相反的性取向,他喜欢男生,xing幻想的对象都是同性,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身边这个男孩,刚刚那个吻并不能说明什么,一时冲动而已,谁都有过冲动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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