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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p>
  方才还在记忆里停留了好些年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了。温渔想喊他,却突然咬了舌头,拿起茶水慌乱地喝,又被烫住,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p>
  “怎么,认不出了呀?”他说,带着点笑意,“我变化有这么大?”</p>
  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仍旧是阳光的学生模样,只是眉眼间似乎有哪里不同,嘴角的笑意虽然弧度没变却也不复熟悉……</p>
  可哪怕说不上什么地方变了,那个名字依旧能够轻易地让他舍掉所有矜持。</p>
  “没有啊,没怎么变。”温渔玩着那个杯子,有意避开他的眼神。</p>
  “我来晚了。”他说。</p>
  宴会厅的灯一下子熄灭,司仪洪亮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震得温渔耳膜嗡嗡地疼。他捂了一下,视野里瞬间黯淡,有些找不着光源。</p>
  随后“咔嗒”的声音响起。</p>
  一片黑暗里,只有长长的延伸台尽头,笼罩着新娘的一团柔和白色灯光。</p>
  温渔凭空慌张,不敢看那束光,手无措地四处摸了一圈,却脱口而出:“时璨?”</p>
  “我在。”崔时璨应了一声,笑着说,“纪月今天真好看。”</p>
  第十八章</p>
  许清嘉的婚礼办得很浪漫,除了这个词,温渔应该想不出第二个评价。他缺席的时间太久,却仍然在情侣爱情长跑的短片剪辑中被结结实实地感动。</p>
  作为高中同学里英年早婚的一员,许清嘉和纪月着实算得上“修成正果”。</p>
  他们在台上交换戒指后接吻,温渔竟有点眼眶湿润。他跟着陈千他们起哄,边鼓掌边欢呼,等到灯光亮起酒席开始,都没太调整好情绪。</p>
  温渔想,他不太能适应这样的场景,热闹,欢喜,和他这些年的生活相差甚远。</p>
  “……你们看到那套结婚照了吗?”陈千闲不下来,“他俩专程回高中去拍的,本来打算放另一套希腊的在外面,清嘉非要放这张,太叛逆了。”</p>
  易景行补充:“还专程请了老余。清嘉说他们回学校拍结婚照那天,高三的正好在上课,隔着窗子围观,他们也轮到老余带,听说是以前的学长学姐,老余不仅没把他打出教学区,还请他回去跟现在这届说了几句。”</p>
  一个女生惊讶地问:“老余还奋斗在教学第一线呢?”</p>
  “老当益壮呀,哈哈哈!”易景行说。</p>
  “这心态也太平和了,咱们怎么没赶上好时候。”又有人抱怨了一句。</p>
  说到许清嘉的叛逆,温渔一愣,脑中无端想起了当年许清嘉对着成绩红榜拍照的背影,接口道:“不过清嘉这样算是情理之中,他以前也差不多,睚眦必报。”</p>
  易景行笑着说:“以前还没有这么过分,可能因为搞了逻辑学。”</p>
  陈千打他:“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呀——”</p>
  一桌人都在哈哈大笑,温渔侧了下头,用余光扫了眼崔时璨,总算明白宴席开始到现在他到底是哪里不习惯了。</p>
  时璨一直不说话。</p>
  从前读书的日子里,他纵然不是最吵的,也能一直自说自话个没完,遇到喧嚣点的场合,更是爆豆子一般能从东扯到西。现在这样,显然太安静了,尽管他在笑,配合着同学们的情绪,温渔却没来由地觉得他不开心。</p>
  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了紧,刚想找时璨聊几句,突兀地被同桌的一个女生喊住。</p>
  “温渔,”王雨辰问他,“你大学最后在哪儿念的呀?”</p>
  “费城,宾大。”温渔说,见她一脸懵懂,又补充,“就是那个……沃顿。”</p>
  王雨辰恍然大悟,她本科也是商学院,提到这个自然如雷贯耳,差点拍巴掌:“那你真的好厉害,我们上一届的学长申请硕士都被拒了。”</p>
  温渔不好意思地说:“我在美国申的嘛,就……稍微好一点。”</p>
  另外两个女生又是满脸崇拜地感慨,说虽然不是重点班,但班里好几个同学都特别有出息,当年的前十名现在混得都有头有脸。</p>
  温渔低下头,经由这么一打断,他再多的话也说不出,眼见时璨没有和他聊天的意思,手指捏着筷子动了动,什么也没夹。</p>
  “当时许清嘉怎么不喊你当伴郎呀?”一个女生问易景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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